怎么会这样?我试着又轻轻动了一下,身上的疼痛立刻被再度唤醒。但我也清楚地感觉到,紧贴着自己背后的,是人的肌肤温暖光滑的触感。
原来刚才那份舒适的温暖,就是来自两人的肌肤相贴……什么?肌肤相贴?!我瞪大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上身是完全赤裸的。而我身下的那个人,好象……也是的……
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禁觉得有些尴尬,身体有一点轻微的僵硬。
我轻轻挣扎,想要支撑着坐起身,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限制着不能动弹。
“别乱动。”有人在耳边对我说,语气在安抚中带着轻微的责备。
“谁?”我吃力地侧头转身,想看清身后说话的人。
“说了叫你别乱动!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可不可以老实一点?”
很熟悉的声音啊。我在记忆中搜索,然后……
“拓拔弘?!!!”
可是,他对我好象从来都没有这么和气过。尤其是刚刚的那句话,语气虽然还是硬梆梆的,却仿佛带着些紧张焦虑过后的安心味道,几乎要给我一种温柔的错觉了。
“嗯,怎么?”
真的是他!我愕然一怔。好端端的,我怎么会跑到他床上来?再说他这样子抱住我干什么?我想推开他,却发现整个人象是被掏空了一样,浑身上下没半分力气,双臂更是酸软不堪,连抬都抬不起来。
“喂……”
“安静点,别挣了,反正你现在也没力气动。”
他说的好象是真的。可是我好好的一个人,总不能老这样给人抱着吧?
“放开我……”
“不行。”他一口回绝。
我皱眉。你说不行就不行?当我在是求你吗?
不过,呃,以我现在的姿势,动作和有气无力的声音,好象跟求他也差不多了……
“为什么?”强权归强权,道理总要讲的吧?
“你淋了雨,背上的鞭伤全都发炎了,躺着睡会压到伤口,痛得根本没一刻安稳。”拓拔弘淡淡地告诉我,“而你的肋骨断了两根,又不能俯卧,所以……”
所以……所以就要劳烦信王殿下亲自动手抱着我?我怀疑地侧头斜睨他一眼。不会吧。拓拔弘几时变得这么好心了?怎么我吊在外面挨鞭子淋雨的时候又不见他善心大发地放我下来?
拓拔弘看出我脸上的表情,不满地哼了一声,“君无戏言,怎么可以朝令夕改?”
你现在好象还不是皇帝吧?我在心里嘀咕。真是个野心分子……再说不用你提醒,我也记得是你亲自下令惩罚我的。怎么,打了人一顿再给点甜头,以为我就会领你的情了?
“又在腹诽我什么?”拓拔弘危险地低下头,在我耳边问。
“没有,没有。”我连忙矢口否认。形势比人强的时候,傻瓜才会不识时务地硬顶着干呢。
“哼,量你也不敢!你也不想想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嗯?”
“赢了拓拔圭,你以为你很厉害是不是?”
“没有……”就算我真的很厉害,那也是中毒以前的事情了……
“你以为你伤的人是谁?那是身份尊贵的英王殿下,父王最疼最宠爱的三皇子!”
“唔。”那又怎么样?我还是西秦的……算了,不提也罢。
“他一个堂堂的皇子,金尊玉贵,千金之体,寻常人谁敢动他一根头发?你居然敢一剑伤了他,而且还伤在他脸上,让人想瞒都瞒不住。我要不重重处罚你,你以为他会肯善罢干休?”
拓拔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现在的情形,他在上,我在下,可以说我的身家性命都握在他手里。只要他高兴,就算打死我也不会有人过问半句,用得着跟我解释这些吗?
“哦……这么说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了?”
“你!……”拓拔弘眉毛一竖,好象要发火,却又勉强忍了下来,“就算我打你罚你又怎么样?谁叫你事事瞒着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如果三弟没逼你动手,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身绝顶的武功。明明是我府里的人,却偏偏要跟我硬顶,骄傲倔强得比我这个主子还厉害!我已经很够容忍你了,可是你又怎么样?不管怎么问,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你是谁!”
武功?我苦笑。我现在的这点功夫还值得一提吗?至于身份……我目光一黯,除非我希望西秦陷入战乱,否则只要有可能,大概是要隐瞒到我死的那一天了。
“你是一定不肯说的了?”
拓拔弘沉下脸,手上不自觉地加了几分力道,抓得我肩骨疼痛欲裂。
“放手。”我皱眉挣了一下,理也不理他的怒气。不说又怎么样?高兴的话,再把我锁在外面打一顿好了,谁在乎?
“别乱动。”他稍稍放松手劲,还是牢牢地制着我不肯放开。“老老实实地给我躺着,少乱挣扎,这几天你也折腾得够了。”
我停下动作,很清醒地估计了一下形势,确定以我现在的力气,就算全使出来也别想拗过他一分半毫。
好吧,你爱抱就随便抱好了,只要自己不嫌累就好。反正我又不是女人,没有什么可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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