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拓拔弘冷笑,“都有胆量跟我对上了,还公然在我面前示威挑衅,你还说他只是个孩子?”
示威?挑衅?嗯……我不能否认,小晋刚才对拓拔弘的态度确实颇有敌意,可说成示威和挑衅就未免过分了。小晋的脾气又倔又傲,多半是给拓拔弘粗暴的对待惹毛了性子,才会硬跟他扛上的。这个好象应该叫自卫才对吧。
不过算了,拓拔弘的脑袋是石头做的,跟他解释争论也是白费力气。有那个工夫我还不如多睡上一觉比较合算。
拓拔弘瞥一眼我脸上的表情,大约猜出了我在腹诽他什么,大为不满地皱起了眉。“少装胡涂了,别以为别人都没长眼睛。你招蜂引蝶的本事倒是不小,就连萧代都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你,好象想把你一口吃了似的。”
我失笑。拓拔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拜托,那该叫忌恨的眼神好不好?我接连破坏萧代的计划,害得他屡屡无功而返,他早就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要是不瞪着我才怪呢。
看到我眼中失笑的神情,拓拔弘突然摇了摇头,难得一见地长长叹了口气。“你这个……唉,算了。”语声中竟仿佛透出几分无力。
咦?我大感意外。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拓拔弘这个样子。上次就是在大前天晚上,从萧代的宴会回来以后,他在我步步紧逼的追问下流露出来的。拓拔弘一向威严冷厉,整个人仿佛坚硬得找不到什么可乘之隙,象这样露出弱点的时候可说是少之又少……我微笑,从他今天的反应来看,他并没有及时解决掉这个弱点,反而放任它愈演愈烈了。
只要能找到这个弱点……我眯起眼,小心地打量着拓拔弘,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战胜他的机会。
也许是我的意图表现得太过明显,拓拔弘察觉到我眼中算计的笑意,警觉地沉下脸。“少做梦了。我是不会有弱点的。永远都不会!”
是吗?我微笑着对他扬一扬眉。
咱们,不妨走着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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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丹的药力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
所谓厉害,不光是在药效发作时真气充沛,威力惊人;当药力逐渐退去之后,我的身体亦前所未有的元气大伤,一连几天都全身酸软,四肢无力,连多走几步路的力气都没有,只要试着一提真气,内腑便觉得隐隐作痛。
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渐渐恢复了几分元气。
拓拔弘一早就发现了我的异状,但是不管怎么问,也无法从我口中追问出原由。几次失败之后,他终于不再向我追问答案,而是沉着脸对我下了禁足令,还派了几名士兵一天十二个时辰牢牢地看着我,不许我随意出门半步。
就连北燕王在宫中举行的庆功酒宴我亦未能出席,由拓拔弘擅作主张地代我称病推辞掉了。
待到我可以出门走动,已经是郊猎结束好几天后的事情。
其实我很想提醒拓拔弘,我现在已不是他信王府中下人的身份,他这个皇子权力再大,也一时管不到我的头上,更别说随意限制我的自由。可是拓拔弘的霸道脾气发作起来,整个信王府中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把我看得紧紧的。我虽然不怕他的脾气,可是偏偏体力不支,没精神更没力气跟他纠缠计较,也只好由得他再向我施展最后一次威风。
还好我虽然不能出门,却有两位能干的得力助手,可以透过他们着手料理五城巡戍营的日常事务。这两位助手一个是巡戍副使易天,另一个是城卫队长雷鸣,却不是五城巡戍营原有的旧人,而是我从拓拔弘府中的客卿里挑选出来的。
在我就任五城巡戍使一职之前,拓拔弘居然很善良地怕我只身上任孤掌难鸣,应付不来那堆难惹的麻烦,主动提出要在自己府中的客卿里选几名能干的给我。不管他是真的一番好意还是居心叵测地意图监控我的行动,为了不招来疑忌,也因为确实没有得力的人手,我是却之不恭地接受下来了。我唯一的要求是由我自己来亲自挑选这两名副手,拓拔弘没有拒绝。
雷鸣和易天来自荆国,到北燕的时间比我还短,肯定不会是拓拔弘的心腹,用起来至少比较放心,不用担心他们在背地里玩点什么鬼花样。这两人一文一武,一静一动,一个温和含蓄一个开朗直率,性格明明截然相反却又相交莫逆,不但人品才干在那群客卿里出类拔萃,鹤立鸡群,性情为人更是十分可爱,令人渴望与之亲近相交。早在我还被拓拔弘强迫着贴身随侍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两人很投缘地打成一片了。
看得出拓拔弘也很欣赏他们两人。一听到我说出他们的名字,他的第一反应是露出了几分隐约的不舍,然后才故作大方地拍拍我的肩,说:“你的眼光可真不错!一张嘴就把我手底下最出色的两个人给挑走了。”
我微笑不语。要比择优选贤,知人善任的眼光和本领,我相信自己不会比拓拔弘逊色,至少西秦现在的几位重臣名将都是我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只是可惜了雷鸣和易天,以他们的才具而言,在我手下做一个小小的巡戍副使和城卫队长是有点委屈了。不过,反正这个五城巡戍使我也不会当多长时间,只要临走前多制造些机会让他们展露一下才干,为他们尽量争取升迁的机会,也勉强算对得起他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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