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目标更加明确,全部集中在拓拔弘身上。他为了丢出火折子,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简直等于是送给对手瞄准。
唉。我暗自叹息一声,来不及多想,两手分别扣着的几枚石子同时激射而出,分别飞往两个方向。一枚紧追着拓拔弘丢出的火折子,后发先至地在它身上巧妙地一撞,让它在半空中一个转折,恰恰避开了对方意欲击落它的暗器,‘蓬’的一声落地燃烧。另几枚石子则射向了拓拔弘,‘叮叮’一阵清脆的乱响,将那几道乌光截了下来。
可惜……
我右手扣着的那几枚石子,本来是为林中的敌人准备的。
凭那个敌人的暗器功夫,一定对击落火折子把握十足,再也想不到我会抢先撞飞火折子,打乱了他原本好好的计划。那么大一团火光飞行闪烁,落地燃烧,忽明忽暗之间,不光会暴露他的位置,也会扰乱他的视线,正是乘虚下手的好时机。唉……
可惜,实在是可惜。这次错失良机,再要找到对手的破绽,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尤其是眼睛一瞟,看到拓拔弘早有防备地及时闪到了大树后面,心里就越发觉得郁闷……
“出来吧。”我板着面孔冷冷地说,“敌人已经走了。”
对方只有一个人,虽然看起来身手不弱,但也只能趁隙偷袭。面对面动手的话,以一敌二也占不到上风。那只火折子点起的火头已烧起来了,林中火光明亮,烟气熏人,哪里还有藏身之地?只有傻子才会留下来。
拓拔弘从树后走出,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身上的灰尘,笑吟吟地迎上来。
“你没事吧?刚刚全亏了你出手,否则我真可能躲不过去的。”
我哼了一声,虽然明知道情形并非如此,但见他总算知道领情,心里还是稍微舒服了一点。
“连这么快的暗器都打得下来,你手上的准头真不错。”
我又哼了一声。
“省省吧。少说几句无聊的空话。我能打下那几枚暗器,是因为当时早有准备,距离又近,否则……”
因为内力不足,我那几枚石子准头虽佳,所含的力道却不大。那几枚暗器不是被我的石子撞开,而是我算准时刻堪堪将石子打在它们前方,让它们自己撞上去的。这种打法极为冒险,只要准头上稍有差池,暗器便要钉到拓拔弘身上了。
想到那几枚暗器的可怕速度和刚才千钧一发的惊险经历,我仍有些不寒而栗。这么惊人的暗器让人防不胜防,我可不认为每次都能有今天的好运。
拓拔弘脸上的笑容也为之一敛。他蹲下身,拔出一柄锋利的小刀,从土里挖出了一枚暗器,用刀尖小心地挑起来。
那枚暗器似针非针,似钉非钉,形状细长,尖端锋锐无比,后面却绽开如一朵花瓣。颜色暗沉沉的,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起一抹幽幽的乌光,透出一股慑人的阴寒之气。
“好厉害的暗器。“拓拔弘眉头微皱,眼中露出几分惊叹之意。”接连半月没下过雨,地面干硬得象块石头,它居然入土将近半尺。如果是打在人的身上……是什么样的绝世巧匠才能做出这样的机关?”
“不是用机关发出来的。”我摇摇头。“他几次出手,我都没听到机簧触发的声音。而且他每次发出的数目也不一样。”
拓拔弘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讶异之色又浓了几分。
“那又是怎样的暗器高手?手上功夫如此惊人,应该是数一数二的暗器高手,为什么在江湖上籍籍无名,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沉吟不答,脑中却不期然地闪过那天萧冉遇刺的情景。银月芒轻如飞絮,细若微毫,分量比一根毫毛也重不了多少,一口气都能把它吹得无影无踪。这种罕有的暗器只有少数几位高手才能收发由心,指挥如意,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使得出的。否则萧代便可以随时对萧冉下手,也不用煞费苦心地安排席间杂耍那么个绝佳的机会。
同样是世间罕见的暗器高手,同样在江湖中默默无闻,那天暗杀萧冉的刺客,和今天偷袭我们的对手,却不知是否有什么联系?
如果真有联系,或者二者根本是同一个人的话,这其中的关系就更复杂了……
第六章
折腾了一夜,回到禁军大营时天色已明。
例行的晨操应已结束,宽阔的校场上空荡荡的,只有几名小兵在打扫,见到我回来,连忙丢下扫帚肃立行礼。等我走过去了,身后却传来压低了声音的嘻嘻轻笑和窃窃私语,回头一看,几个人正凑在一处挤眉弄眼地瞧着我说笑,不知在说我什么八卦。
我一回头,那几名小兵吓了一跳,鬼头鬼脑地嘻嘻一笑,一溜烟地跑掉了。
情形好象有点诡异……我有点奇怪,但看他们一脸轻松的样子,料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懒得叫住他们查问究竟。
等到一进官署大堂,我也就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大堂上俏生生地立着一条红衣人影,身材高挑,婀娜刚健,本就是明艳照人的绝色佳人,再衬着一身鲜明耀眼的大红衣饰,那份傲然不群的英爽姿态便越发显得引人注目,不是拓拔晴还会是谁?
她象是在等着什么人,神情有些略显不耐,秀眉微蹙,脸色紧绷,一言不发地在大堂上走来走去。易天和雷鸣都在大堂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她走动,脸上都有些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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