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刚走了没几步,却正好与三位走了个对面。
那三人与我俱是一怔。
领头的那高大青年一怔之下,顿时冷哼了一声,回头对另两人道:“看到没!我就说他逍遥自在的很,你们骂我赶走了他,却不知他巴不得!人家两位才是同路人,你们算个屁!”
我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慕贤,我们好歹当了这么多年兄弟,如今也不用这样刺我罢?”
他身后的黑衣少年狠狠呸了慕贤一声,便飞扑进我怀中,叠声道:“鹤哥哥!我帮你骂过慕贤了,你别生我们的气了,我听你的话,你别生气……”
我抚着雨燕的头顶,抬眼小心望着水月君,有些犹豫道:“你……”
水月君见到慕贤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只是望着道:“不用担心,既然你不想听,我也可以不说。”
我顿时放下心来,有些感动道:“谢谢你。”
水月君看了一眼慕贤,便垂下眼帘,微微摇了摇头。
水月君没有再说什么,只同我简单道了别,便缓缓步入了人海,我目送着他的背影,不过一眨眼,他已然消失了。
等我回过神来,见慕贤他们还在等我,只得强打起精神,与他们去酒楼雅室中点了一桌饭菜,又拿出刚才在酒庄胡乱买的酒。
唉,本来说好同他共饮逢春的。
我心不在焉的他们喝了两杯,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就连慕贤这样的直性子,都一反常态的保持了沉默。
我与他们慕贤雨燕从小一同长大,后来又从其他虎类嘴中救了越喜,算来与他们相识也有千年了,这千年中我们互相陪伴,未成想竟然有相顾无言的一天。
我夹了两筷子素菜,只觉如同嚼蜡,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我正要走,慕贤又闹起来,他狠狠的一砸桌子,怒道:“鹤别!你到底算哪边的!你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他突然发作,我简直一头雾水,道:“水月君都没问我屡屡相助你们算是哪边的,你这是从何问起?”
慕贤冷笑道:“好一个’你们’,好,好,你和那位水月上仙才是’我们’罢!”
我一时无言以对,望着他愤怒的神情,突然生了些心灰意冷的意味了。
雨燕皱眉道:“你闭嘴罢!是不是每次你都要把鹤哥哥气走你才开心?没有鹤哥哥你就是妖界老大了,看你现在这副自负的样子,我看迟早有一天妖界会被你带到沟里去。”
慕贤顿时与雨燕对骂起来,我觉得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越喜拉住慕贤,走过来对我道:“鹤别,不要生慕贤的气,他其实很担心你,他前几日去孤山找你……”
慕贤又是一捶桌子,桌子应声被击成粉碎。他大声喝道:“越喜!你闭嘴!”
我不理他,对越喜简短道:“我答应你们的事,已经有眉目了,等我找到那个法子,你们便知我心了。”
越喜道:“我信你,只是你千万莫要勉强自己才是。对了下个月……”
雨燕截口道:“鹤哥哥,下个月我们在妖界大宴兵士,你一定要来,我们会一直等你。”
我刚想应声好,话到嘴边却停住了,我看了看慕贤。
慕贤与我目光一撞上,便有些不自在道:“看我干什么?你要来就来,还要老子八抬大轿请你不成?”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打趣道:“你敢用八抬大轿抬我,我还不敢坐。”
说罢不顾慕贤的破口大骂,我便化作白光向镜湖去了。
等我看到那两本书,我一定可以找到那个法子,到时候仙妖两界再也不用打打杀杀,大家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坐下来一起饮酒比剑做朋友,岂不痛快?
简直是天下第一痛快自在之事。
到时我再好好同东玄崇恩君道个歉,他们看在水月君的面子上,说不定也不会难为我。
水月君……唉,水月君啊……
想到水月君,我心中有些涌动的莫名情绪。
他自化形以来便独自一人在镜湖中,太上忘情,不懂爱恨,这本是件难得的好事,但我有时候还是想问他……你是不是很寂寞。
等我做完了那件事,便拉他来凡间或者妖界住些日子,让他身上沾染些生气。
也不知道那时的水月君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仙界那些人知道我这样的心思,是不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我这样想着,自顾自的笑了笑。
我到了镜湖寻到了水月君,他依旧像往日一样寻常,毫不惊讶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在镜湖小住了些日子,终有一日,他与我下完一盘棋后,带我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外观很是不起眼,就是一座木质的小楼,但是走进去才知道另有乾坤。
绕过前厅,我顿时一震。
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书籍卷宗,他们有些全部漂浮在空中,一本叠一本,一层叠一层,一眼望不到边际,浩瀚如海。
水月君立在我身侧,淡淡道:“分门别类整理好这些书,我便借你。”
我怔了许久,忍不住展开扇子为他扇了扇风,放柔声音道:“全部分门别类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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