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地看着他,他们一问一答看起来轻巧,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我却无法理解这话中的含义。
他们,在说什么?这究竟……
隋河明明就在我身边,声音却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师兄你也知道,水月君的藏书阁浩瀚如海,每次进去看得到顺序都不一样,偏巧那天我随手一拿就是那本书,封上无字,我翻开一看,却是……越看越心惊。”
我不自觉道:“那……那是……”
他道:“堕仙禁术。”
不光是我,连云殊君隐在黑暗中的身影都不由得一晃。
“书上记载,执一把沾了人血的利器,在仙人身上刻下天下最淫秽的蛇灵图腾,他便会被这污浊之气冲到,所有灵力都会被暂时收进内丹中,若是此时刨开他的心,毁去他的内丹——这样做的话,无论什么神明仙人,都会永生永世堕入妖魔道。”
“我……我不信,不可能的!”我扑倒云殊君面前,想要抚上他的心窝处去探他内丹。
云殊君轻轻拂开我的手腕,制止了我。
我眼中的他被雾气笼罩了,只能看见他站起身道:“不假,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的语气冷静的可怕。
隋河这次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勉强道:“修妖魔道……以人为食,纵然……云殊君不愿,但是……就像凡人不能不喝水吃饭……所以……”
我脑中闪过云殊君听到“金台宴”时骇极的神情,更是惶恐。
我无措的望向云殊君,见他轻轻颔首,又平淡道了一句:“不错。”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盼他摇头否认一句,哪怕一句也好!
谁知他只是再平淡不过的道了一句,“不错”。
云殊君渐渐走出黑暗,他经过我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仍是不语。
我刚张口唤了一声:“云殊君……”
云殊君骤然抽出我背上的清正,霎时间整个宫殿充斥着清正出鞘的嗡鸣声。
他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轻轻拂过我面前,留下浓重的妖气和血腥味,我一愣,不由自主地望向他,只见他后背再次渗出血迹来,那些蛇灵们纷纷探出来,极其兴奋的张开血盆大口。
下一瞬,陡然生变!
他左手并拢双指,温柔地抚上剑身,道了一句:“好剑,好名。”
谁知剑光一闪,他竟然手执清正向隋河刺去!
隋河亦是大惊,他堪堪避开这剑,脚下一绊却跌在地上,云殊君剑势不停,一剑不中便再次平挥过去,隋河到底也是凡人之身,眼看便要被清正刺穿,毙命剑下!
我方才反应过来,来不及多想,一指挥去,震开剑锋。
清正顿时脱手,“当啷”一声坠在地上。
云殊君木然立在原地,只是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
“云、云殊君……为何……”我望着他,结结巴巴道:“我师弟他……”
隋河险些丢了性命,连忙爬起来躲到我身后,愤然道:“云殊上仙,我好心下来助你,你反倒要伤我性命?!果然是入了妖魔道心性大变吗!”
“隋河!住口!”我狠狠瞪他一眼,再回头时,只见云殊君定定望着我,没头没尾道:“水月君的藏书阁,以前上面有个牌匾,写着‘有求必应’。后来不知何故被他摘下。”
我不知道他为何说起这个,但是此时此地,他既然说起,我相信必有说起的理由,尽管心中无数疑问,也只得静静地听着。
他继续道:“三界中鲜少有人去过镜湖,更遑论藏书阁,故而无人能解这是何意。但是许多年前,我因缘际会之下去过一次,所以……”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我身后,扬声道:“藏书阁浩瀚如海不假!但是每次进去顺序不同,是因为你心中所求不同!你!你若不是动了这心思!那本禁书如何落入你手?!”
我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凉气,竟然不合时宜的回想起,那年我为了隋河去藏书阁寻长生不老的秘籍,的确,的确是随手一翻便翻到了!
难、难道!我望向隋河,却见他面色亦是愕然!
云殊君道:“白鹤!你且看清了!此子心性阴毒不输那宋临霜!今日若不斩杀他,无异于纵虎归山!来日又是一个宋临霜!更何况……更何况宋临霜纵是人间帝王,但终归是一届凡夫俗子,他又是从何得知这禁术?必与这人脱不开关系!”
听到此处,我大骇,一时间站不稳,倒退了几步。
云殊君情绪从未如此激动,说完竟然吐了口血,摇摇晃晃的扶住墙壁。
我冲上去扶住他,却听隋河愕然道:“师兄,你没告诉云殊君宋临霜是谁吗?那个人想要看什么书,哪里轮得到我去献宝?”
云殊君怔了证,向我望来,眼中又惊又惑。
我纵然心虚,却也只得道:“他……他是……那位小殿下。”
仙界中,凡是上仙,皆有名号,只有一个人……无名无姓,自天地中日月中蕴生,若非要说名字,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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