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阅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安慰地碰了碰他的胳膊,笑道:“他们说吕副部长偷偷收藏了好酒,问我们要不要帮他糟蹋?”
凌毅看着面如死灰的吕鑫,不由得呵呵笑道:“好啊,小吕,拿出来鉴赏鉴赏。”
罗衣笑着说:“这就像是掏了老板的心窝子啊。”
赵迁已经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老板,我知道你藏酒的地方在哪儿,要不我去帮你拿吧。”
吕鑫佯怒:“你去帮我拿?是不是想趁机偷光啊?”
赵迁立刻十分委屈:“你看看,老板,你还在诬蔑我。再怎么着,我也不敢偷到你家来啊。”
梅林伸筷子去夹一只虾,顺口说道:“顶多也就是顺手牵羊。”
游弋抱着胳膊,嘿嘿笑道:“孔乙己说过,窃酒不算偷。”
索朗卓玛立刻非常认真地请教:“对了,说起孔乙己,老板,茴字到底有几种写法啊?我始终没弄明白。”
几个人越说越远,让吕鑫脱身不得,赵迁已经一溜烟地回来,手中拿着两瓶罗马康帝酒庄一九八五年份勃艮第红酒。
凌毅一看就赞叹起来:“行啊,小吕,竟然连这酒都弄得到手,了不起。”
吕鑫则一直在摇头叹气,仿佛心疼得不得了的样子。
几个猎手立刻哈哈大笑着跳起来张罗,拿酒杯的拿酒杯,开瓶盖的开瓶盖,故意弄得动静很大,然后说:“老板快要心绞痛。”
“心肌梗塞。”
“会不会脑溢血?”
“要不然就是内分沁紊乱。”
凌毅看着苦恼地捧着头的吕鑫直乐:“我看是要精神分裂。”
童阅也忍俊不禁。
凌子寒看着这场面,忽然说道:“老板,以后你把放酒的地方打造成银行金库那样,会安全一点。”
众人安静了一下,顿时大声叫起好来。
他们一直闹得这样,大部分原因还是想逗凌子寒讲话,努力打破他的沉默,好帮助他冲破心理障碍。这时见他果然说话了,大家一时都十分欣喜。
卫天宇开心地点头:“这样吧,老板,我帮你设计一款安保程序,收费方面给你打八折。”
罗衣嗤地一笑:“那我和游弋兼职给你当酒窖看守,收费从优,保证不会监守自盗。”
罗瀚同情地说:“老板真惨,为了几瓶酒连家当都快被勒索光了。”
几个人一边哈哈笑着,一边七嘴八舌地调侃着。眼看凌子寒的脸色越来越好,笑意越来越浓,他们心中都是开心至极。
等到把酒倒好,他们一起站了起来:“大老板,祝你和童院长举案齐眉,快乐到底。”
凌子寒端的是温水,这时也从轮椅里站起身来。
猎手们又惊又喜,全都笑着看向他。
凌子寒也微笑起来。
一顿饭在欢笑中吃完,已是华灯初上。凌子寒虽然竭力忍耐着,眉宇间仍然满是疲惫。几位猎手立刻说道:“老大快回去休息吧,天宇送老大走。”
凌子寒轻声对凌毅说:“爸,我到回龙观去住吧。你们蜜月,我就不来打扰了。”
已经有大半年,凌毅没有听他好好地说话了,现在看到他愿意将自己的心意完整地表达出来,不由得老怀大慰。他连连点头:“好好,你去吧,不过,要经常回来看看,一起吃顿饭,或者在家里住几天,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老是躲得远远的了。”
“嗯。”凌子寒点了点头。
卫天宇十分开心地推着他出门。童阅跟了出来,温和地说:“天宇,子寒就拜托你了。有什么情况,你立刻跟我联络。”
“好的。”卫天宇开朗地笑道。“童院长,你放心吧。”
迈进电梯,凌子寒的笑容便消失了。他疲倦地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卫天宇什么也没问,一直乘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随即将他带到车上,然后便开了出去。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车里十分安静。这么多日子以来,卫天宇这是第一次真正地又跟凌子寒在一起了,心里情潮翻涌,差点控制不住。
回龙观的家里十分干净,卫天宇一回来就打扫过。凌子寒再也支撑不住,把衣服一脱便直接上了床。
卫天宇知道他很疲倦,也不去打扰,默默地把他的衣服挂好,将轮椅推到厅里去,随后拿来自己才购置不久的新型超波洁身器和洁牙器,将他的身体和口腔清洁了一遍,让他睡得舒坦一些。
凌子寒一直闭着眼,任他摆弄着自己的身体。卫天宇的手势很轻,仿佛清风拂过,十分温柔。渐渐的,他在轻微的嗡嗡声里睡熟了。
等到半夜,卫天宇忽然醒来,睁眼一看,身边空空如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跳起身便冲出了卧室。
客厅里一切都在,轮椅也在原来的位置没动,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
他的心怦怦直跳,先去看了卫生间,然后便跑到了阳台。
凌子寒倚在栏杆上,看着远远的灯火辉煌,极其瘦削的背影显得弱不禁风,看上去十分孤单寂寞。
卫天宇走过去,轻轻从背后拥住了他。
凌子寒没有挣脱,任他抱着,只是看着那一片橙黄色的灯海,忽然说道:“美丽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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