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北京黑得很快,回到家时,院中到处都是灯火,在他自己的别墅里也是一片明亮。
他下了车,缓步走进家门。
童阅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着他了。一看见他出现,便笑着站起身来。
他的家一向冷清,凌子寒要常常去训练营进行封闭式训练,即使在家,也不大出声。自从妻子去世,家对他的概念跟酒店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吃饭睡觉的地方而已。这时从寒冷的空气中走进来,温暖的气息与这个年轻人的明朗笑脸一起向他迎来,一瞬间竟让他的心有了一点点松动。
“小童,来啦?等久了吗?”凌毅温和地问着,在门边换了拖鞋。
“不,我刚到。”童阅迎上前去,顺手接过他脱下的大衣,挂到旁边的衣架上。
回到家,凌毅心里的意志堤防没有在外面那么森严,脸上微微露出了倦意。
童阅看了看他的脸色,认真地道:“你先躺下,我要给你检查。”
凌毅知道保姆正在厨房准备晚餐,不过,他只要一进门,监控系统会自动把他回来的信息传达过去,因此不必去打招呼。他想了一下,便领着童阅上楼,进了他的卧室。
这里的装修十分简洁,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凌毅到洗手间去洗了手,出来躺上床,这时才觉得伤处更疼。
童阅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医药箱,拿出检查的仪器,然后帮凌毅脱下毛衣,解开衬衫的衣扣,让他的上身裸露出来。
他的神情完全是医生的专业态度,一边检查一边轻声问凌毅的感觉。凌毅实事求是地回答了他。
室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检查完后,童阅严肃地说:“你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工作的时候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也不会听,但休息时间最好卧床。我现在就给你输液,你不要再起来了。”
凌毅微笑:“总得吃饭吧?”
“在床上吃。”童阅不由分说地命令着,随即拿出了电子输液器。
凌毅忍俊不禁,看着他用消毒湿巾擦干净自己的双手,细心地将针头刺进手背上的血管,然后调整了进药的速度,又拉过床上的丝棉被替自己盖上。做这一切时,他的态度十分自然,好像已经做过了很多次,一点也没有过去那些医生初次来这里时的紧张、拘谨。
接着,童阅指挥着那位中年保姆拿过来一个小桌放到床上,将几道家常菜放到上面,然后为两人盛了饭。凌毅仍然不要人喂,单手拿着筷子,慢慢地吃起来。童阅就像在医院里一样,站在床边,跟他一起吃。
两人仍然没有交谈,只打开了电视看新闻。
凌毅最注意的是国际新闻,童阅对此也很感兴趣。
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仍然充斥着屏幕,飓风、地震、自杀式袭击、武装冲突、绑架、暗杀……
童阅叹了口气:“每天看新闻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可怕至极,哪里都不安全。”
凌毅微笑:“其实大部分地方还是安全的,不过,有些事情会引起连锁反应,所以不得不防。其实,在你们的显微镜下,这个世界只怕更不安全吧?”
“这倒是。”童阅连连点头。“这些年来,各种病毒的变种越来越多,一旦变异成高传染性的种类,对人类的威胁是非常大的。”
“是啊,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算是同行。”凌毅诙谐地笑道。“都是搞安全工作的。”
童阅开朗地笑了起来:“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的。”
凌毅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每次跟童阅在一起,他都会笑。自妻子去世后,除了偶尔为儿子的优异表现而微笑外,他已经很难愉快地笑出来了。
童阅帮着保姆收拾了东西后,去拧了热毛巾来,让他擦了脸和手,随后便要他好好休息。
凌毅也希望身体能快点好起来,在这方面一向不与医生作对,很快便睡着了。
童阅等了三个小时,待输液结束,这才去客房休息。
从这天起,童阅差不多跟凌毅一样,早上出门上班,晚上就回梅苑。他细心周到地照顾着凌毅,使他的伤势没有反复,很顺利地恢复了。
等到凌毅基本痊愈,圣诞节已过,马上就是新年。
最后一次给凌毅检查完,童阅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舍。以后他就不能再来了,那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到他。犹豫片刻,他猛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凌毅。
一个多月来,童阅在言行举止之间一直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凌毅对他也没什么提防,这时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住,一怔之下,竟不知是该将他立刻推开还是缓缓地劝解。
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实在不愿意让他感到难堪。
童阅是解开了他的衣服进行检查的,这时紧贴着他的胸膛,只觉得触手处肌肤柔韧,十分光滑,腰腹之间的线条非常优美,感觉上那根本就是年轻人的身体,充满了活力。
凌毅那数十年坚持不懈的自我训练令他的身体状况始终保持在巅峰状态,随时都可以到第一线去冲锋陷阵。这样的身体是不会老的。
凌毅本就躺在床上让他检查,这时被他压住,一时动弹不得。凌毅能够感觉到他的脸贴在自己的颊边,那种如丝绸一般的细腻润泽,有种诱人的魅力。他的身上有种雨后青草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他火热的拥抱,年轻的激情,都深深地吸引着凌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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