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容易回次家。我就不能说句话了?”蒋玉兰很难过。“儿子。难道你一辈子就这么过?我和你爸都老了。总有一天会走地。没能看到孙子都罢了。留下你一个。没人照顾。我们怎么能安心?”
“妈。”雷鸿飞听不下去了。“你这都是说些什么呢?你和爸都好着呢。至少还能活一百年。别想那些有地没地。结婚地事我正在考虑。你别催我行吗?”
蒋玉兰不敢逼他。只能长叹一声。看着他出门。想了一下。她拿起电话。拨到凌家。找凌子寒说话。
雷鸿飞到达梅苑地时候。凌子寒才结束通话。他脸色苍白。无力地躺回床上。对守在旁边地卫天宇说：“鸿飞要是来了。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好。”卫天宇点头。“他父母年纪大了，想看着儿子成家，快点抱孙子，这都是人情之常。再说，他老这么单着也不是事，你确实应该劝劝他。”
“嗯。我劝过他很多次了，他都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凌子寒轻叹。“他太固执，从小就是牛脾气，谁都拿他没办法。”
“他觉得对不起你，心里那根刺始终没有去掉。”卫天宇微笑。“你要逼一逼他，我看也就你的话他还听一点，别人都拿他没辙。”
“你说得对。”凌子寒放松下来，轻声说，“我呆会儿就逼他就范。”
卫天宇被他的用词逗笑了，大致估摸着雷鸿飞已经到了，便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走出门去。
雷鸿飞果然已经在客厅里与凌毅和童阅寒暄，顺便逗逗三个小家伙。凌逍、凌遥和童旭都挂在他的右胳膊上荡秋千，笑得开心极了。
卫天宇对他笑道：“鸿飞来啦，子寒正在等你呢。”
“哦，那我上去看看他。”雷鸿飞放下孩子，对凌毅和童阅点了点头，便起身上楼。
卫天宇把孩子们拦着，不准他们跟上去，然后找了一些有趣的事让他们做，立刻把三个小家伙的注意力转移了。
凌子寒这次发病是因为天气太过寒冷所致。虽然屋里有暖气，但室外气温太低，他上下班进进出出，总不免要暴露在寒风里，终于还是引发了病根。不过，最难熬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只是觉得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卧床休息，身体上却不是很难受。看到雷鸿飞进来，他坐起身，倚在床头的靠垫上，微笑着说：“鸿飞，生日快乐。”
雷鸿飞坐到床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凌子寒神情轻松。“你今天过生日，有没有约朋友一起出去庆祝?”
“算了，有什么好庆祝的?我朋友就你们这几个人，你病着，龙潜和海洋不在北京，林靖倒是在的，不过最近很忙，多半没时间。”雷鸿飞轻描淡写地说完，便岔开话题。“你呢?假期在做什么?”
凌子寒笑眯眯地说：“当然是带孩子。”
“你会带孩子?”雷鸿飞怀疑地看着他。
凌子寒笑道：“我带过逍逍、遥遥，你忘了?”
“嘁，有保姆在好不好?”雷鸿飞不屑。“你最多就是回家以后抱一抱，跟他们玩玩。”
“对啊，那就是带孩子嘛，我现在也是跟孩子们玩啊。”凌子寒笑容可掬，从容应对。“怎么?你嫉妒?羡慕?”
雷鸿飞叹了口气：“是啊。你那两个儿子古灵精怪，很对我脾气，我喜欢他们。”
“那不过是因为你自己没有而已。”凌子寒安慰地拍拍他的手。“以前你喜欢小小龙，现在喜欢我儿子，都是因为这个。鸿飞，我们是兄弟，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结婚吧。”
雷鸿飞沉默了，好半晌才说：“这件事我想过很多次，却总是迈不出最后一步。”
“为什么?”凌子寒温和地问，“是林靖不同意?还是你自己心里有障碍?”
“我心里有障碍。”雷鸿飞在他面前一向不会掩饰，老老实实地说，“我觉得对不起你，既然不能跟你结婚，也就不想再跟别人结。”
“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凌子寒轻声责备。“你这样做，你父母不开心，我也觉得心理负担很重，似乎是我耽误了你。”
“不是，子寒，我可没这意思。”雷鸿飞急了。
凌子寒握住他的手：“鸿飞，你听我说完。我们从生下来就是兄弟，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等我成年，我们成了恋人，相亲相爱，那几年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你也一样。后来，世事变幻莫测，我们最终分开，其实都没有错，所以，你不要再心存芥蒂，硬要认为自己对不起我，实际上，是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可是，如果我们一直耿耿于怀，那么兄弟情份里就掺了杂质，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鸿飞，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就把那些不应有的愧疚都抛开了吧。你始终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我爱你一如往昔，为你愿意付出生命。现在，我希望你能够幸福，你明白我的这种心情吗?”
子寒很少说这么长的话，雷鸿飞听着，眼圈渐渐红了，不可抑制。他伸手抱住凌子寒，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轻轻地说：“子寒，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林靖商量婚事，他要敢不同意，我就把他绑进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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