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植被强力催生过一次,药效会大减,炼丹会掉品,但用来在药学课上给新手弟子练习却再适合不过。
姜老爷子的财富帝国,不只是靠开源,也靠节流。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越有钱,越抠门。姜老爷子富有四海,坐拥灵山,却依旧属于会弯腰捡起路上一枚铜钱的类型。
“看清楚了吗?”姜老爷子耐心地对天衍宗的一众小弟子道,“跳上灵植的时间一定要选好,跳早了灵植还未彻底定型,容易压坏它,也容易闪着你;跳晚了灵植已一飞冲天,就带不了你们了。眼疾手快,就一定可以,哪怕不行也不要慌,我这里还有很多种子,我们可以慢慢练习。”
姜老爷子为人吝啬抠门,但教育孩子的耐心却出奇得好,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和老宗主那个被宠坏了的熊儿子交好吧。
“是。”天衍宗这一批跟着颜君陶出来的弟子,一个个在天衍宗也是要被夸人中龙凤的,自然没谁愿意丢脸地被照顾着再来一次。他们暗暗在心中对自己道,只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丢脸在姜宗主面前也就算了,可不能丢在颜首席这里,他们被派来之前,自家师父就已经耳提面命,哪怕不能被颜首席眼熟,至少也要做到不给对方留一个愚不可及、不堪造化的印象。一群少年少女,既是友爱同门,也是彼此最大的竞争对手,他们暗中较劲,摩拳擦掌地想要力求表现,脱颖而出。
颜君陶本还想补充一句,他可以用灵力照顾到所有人,但很显然,这些弟子大概并不愿意被当作小孩照顾。
哪怕是公子阳呢,眼神里都是一展身手的跃跃欲试,哪怕他其实是所有人里修为最差的。
颜君陶也就没再多嘴,只等那边给天衍宗弟子讲解完注意事项的姜老爷子回来。
然后……
颜君陶就被容兮遂给抱了起来。
容兮遂钢铁一般坚硬的手臂托着颜君陶,让他半坐在自己身前,这样既满足了自己想要捧着宝贝的心,也可以给予颜君陶最好的视野。
颜君陶:“???”
容兮遂低声轻笑,好像在颜君陶的耳边吹过清风:“没听见姜宗主说吗?摔下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宝物,丢了可不好从这十万云海里找回来。”
颜君陶:“……”
虽然容兮遂的梗有点老,但颜君陶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开心的。大概是外表变小了,性格也更接近于小朋友,他目前就处在那种小朋友的开心里。明明已经因为被当作宝物而开心得要飞起了,还要假装他才没有一点点点开心呢。
这一回,常羊灵池的一池秋水直接炸了。
一群不明白伊耆药宗日常的天衍宗弟子齐齐偏头看去,什么操作?
姜老爷子其实也被吓得不轻,但他和天衍宗弟子害怕的方向明显不一样,但一边害怕,一边还要坚强地给他师伯遮羞。笑得一脸无事发生,挥手坦然表示:“没事,没事,定是又有哪个长老炼丹不成,或者研究走上死路,想要发泄一下。别怕,正常,这都是小事儿。”
颜君陶等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这伊耆药宗真是满门学霸啊,还带这么精准地炸池子的。不过说来,这种发泄方式倒也安全、环保,值得效仿。
池水水花溅起来快有三丈高,和凡人的古城墙差不多,以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炸出了池中的种种事物,一起骤然飞到天上,又重新重重地落下,溅起肆意的水花。周围的弟子都已经是老江湖,目不斜视也可以在走过的时候先一步避开,实在是躲闪不及的,也已经撑起了烟青色的油纸伞,分外地古香古色。
那伞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能真的挡下这么大的水花,保护弟子在伞下安然无恙,连一滴水都没有沾上。
颜君陶也顺便看到了那些已经被炸烂过的任姒莲灯,大片大片的花瓣落败于轻轻浅浅的池水之中,一如被雨打风吹之后的残荷,素影青溪,萧萧条条。
姜老爷子再次爽朗一笑,思路飞转:“我们有个炸莲灯的活动,很好玩,师叔改日来一起参加啊。”
颜君陶兴致勃勃:“好呀,好呀。”
这伊耆药宗可真是打发时间界的翘楚!太棒了!
姜老爷子再不敢留在这里耽误瞎功夫,指不定还有多少他师伯的事情需要他兜着呢。但他也是人,总会有力有不逮的时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种子一撒,五株似藤似蔓的灵植,就带着所有人上了天。冲破结界的那一刻还会有所感应,犹如清凉但不湿身的水汽从头到脚地扫过,带来说不上来的神清目明。结界一过,就又是一方与刚刚类似的地方,地面实实在在,宫殿美轮美奂,连那常羊灵池都一模一样。
可所有从下面而来的人都清楚,这确实是他们刚刚所在之地的上面,明明那时候看,头顶只有高耸入云的巍峨高山,以及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蓝天。
世界万法,总是这般神奇。
所有人轻松跳下灵植,童子收回种子,姜老爷子清点了一下人数,很好,一个没少,就是有些天衍宗弟子的头发难免被吹得有些骄傲放纵。
容兮遂故作遗忘,继续抱着颜君陶,很显然颜君陶不主动说要下来,他是打死不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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