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伯”这个时间信息上推断,备选答案中最有可能的人,有二:
一,有蟜(jiao)毒女,一个在伊耆药宗还有毒宫这一分支时的天之骄女。后因差一点放火烧山,以及一些过于丧尽天良的试验被其他宫弟子举报,不得不带领大部分毒宫弟子叛逃,于他界建立了有蟜五毒宫。这也直接导致了伊耆药宗后来医毒不再分家,毒之一脉始终没有缓过元气。
二,老宗主的孤儿大师兄,伊耆药宗过去的首席,没留下什么记载,只有寥寥数语。这位师兄研究的也是生命领域,由于飞升太早,并没有来得及留下什么辉煌战绩。
这两个马甲都有可能,也都不完全可能。
前者是性别不太相符,后者是不够张扬,如果这两者结合一下,那容兮遂差不多就可以直接下判断了。
“有蟜毒女有什么儿子或者孙子之类的吗?”容兮遂突然脑洞大开。
被容兮遂控制了的伊耆弟子有一说一:“据说是有一个女儿的,千难万难地怀上并生下,可惜却是个没什么资质,大脑又极其愚钝的,还像个脑残一样,疯狂爱上过一个大派的首席。可惜,那首席花心滥情,早就飞升了。”
容兮遂的眼睛一亮:“那这个女儿和那个首席,生过孩子吗?”
“无人知道。”自从首席飞升,有蟜毒女的女儿就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人见过。
容兮遂若有所思地转动了一下漆黑如潭的眼眸。
***
颜君陶在姜老爷子热情的介绍下,参观了医师临所有的设计理念与未来蓝图,当然,还有之前千百次的失败实验。
哪怕是再天才的人,也有可能要面临成千上万次的失败与调整,甚至在走了无数条错误的道路后,他们仍有可能要面对一个“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的努力,只为了证明最初的那个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理论……真的是错的”局面。
再没有什么会比这更考验道心的了,一个说不准,就容易真气逆转,走火入魔,严重的更有可能灵台崩塌,修为尽毁。
简称,三观崩了。
“我觉得最可怕的还是影响心性吧,我师父和我说,我们曾经有一位女师祖,就因为试验不成……哎,走上了极端。”姜老爷子遗憾地摇了摇头。
“抱歉,节哀。”颜君陶实在不算一个安慰人的高手。
“不不不,女师祖活得很好,”姜老爷子连忙摆手,“师叔您误会了,这个极端不是自杀,是精分。修为时有时无的,总幻想自己是自己生下的无用的、只会骄奢淫逸的女儿,也不知道如今过得如何了。”
“???”这么刺激的吗?
颜君陶想要研究个什么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是的,还没有试验台桌案高的颜尊者,心生了一个大胆想法——教练,他想学研究:“有什么是修真界至今还没有研究出来的难题吗?”
最好是什么十大未解之谜之类的。
姜老爷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滔滔不绝了起来,摆事实,讲道理,向颜君陶证明了什么叫学无止境。十大?开玩笑呢?修真界前前后后延续了少说上万元会,一元会等于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在这样庞大的基数下,俯仰浩瀚宇宙,渺小的修士怎么可能只有十大未解难题?几亿大都有好吗?
哪怕是从最难的里再次筛选出更加难的难题,也能列出个一路从烈山山顶排到山脚的问题单。
单哲学方面的驳论,就够出个连载上百年的书刊了。
其中最著名的驳论自然就是那个亘古的问题:“圣人一念可知过去、现在和未来,那他能够知道一个他不知道的问题答案吗?”
这其实就有点玩文字游戏的感觉了,但仍能让不少修士想得走火入魔。
“这是一个伪命题,就像是问有没有比无限大更大一样,根本毫无意义。”颜君陶一边翻着医师临铁画银钩的手稿,一边很随意地就回答了姜老爷子,“圣人是与我们完全不同的生命体,就像是天道,它无处不在,又不存在于任何一处。”
人们只能根据自己的认知去限定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就像是没有飞升过上界仙国的修士,总会下意识地觉得下界与上界的关系,就像是修真界和凡人界那样,是存在于同一宇宙的不同地方,是互相包含、互相依存的关系。但事实上,下界与上界并不是如此简单,上界是完全跳出下界框架的存在,在另外一个平行的宇宙位面,并不能互相干扰,也不是谁包含了谁的关系。
所谓的飞升,也只是下界修士能够理解的一种说法,他们看到飞升仙界的人都是踏上天梯、在金光中一点点远去,也就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上界就在下界的上面,或者是外面。
但修士通过天梯,并不是上了一层台阶,是彻底变成了另外一种能量体,前往了另外一个平行的位面。
与其说那叫飞升,不如说叫转变。
由一种生物,转变成另外一种生物,只是灵魂没有变而已。这种能量体只能生活在可以承受他们能量的位面,他们再看不见下界,下界也看不到他们。
就像是有些动物可以听到比人类多很多的声音,而人类听不到一样。你看不到不代表他们不存在,他们其实一直就摆在那里,隔着茫茫的黑色宇宙,永远也不会产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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