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禾事_菠萝个蜜【完结+番外】(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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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有何望(全)

  北擂台卫尚胜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禾后寒昨天心思不在这上边,今天大会一开始就看见卫尚这样的新秀,脑子很灵光,会诱敌深入,武功更是诡异莫测……但他品德却是下下,下手太狠,又目中无人,总有一天要吃大亏。

  禾后寒一边帮珠华背着雁海往人少出走,一边心中暗暗琢磨着。

  江飞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小声问道:“爹,他不会死吧?”

  珠华本来神色间就一直惊慌着,这时被江飞雪一说,顿时眼窝一红。

  禾后寒抬眼看了江飞雪一眼,道:“他会好起来。”

  江飞雪浑身一凛,好似硬生生吞下了一个冰块,她小心翼翼地闭紧了嘴巴。

  禾后寒将雁海平放在树下,三指依次搭在他手腕上,雁海这时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呼吸十分微弱,看似虚弱已极。

  珠华qiáng忍着泪水,紧紧盯着禾后寒的动作,禾后寒静了一会儿,微微松了口气,抬头对珠华说:“肺气较弱,内脏受了伤,但好在他反应及时,护住了心口……调养一年半载便无大碍。”

  珠华大大松了口气,本来一直憋着眼泪,这时放下心来,反而流了出来,她紧紧地握着雁海的手。

  雁海尽力平稳着呼吸,睁着眼睛看珠华,嘴唇上还黏着未gān的血丝,他伤了肺部,不能说话,费力地牵起嘴角,对珠华笑了一下。

  禾后寒在一边看了一会儿,默默牵着江飞雪离开了。

  江飞雪这时才敢开口:“爹,不找人送他下山?”

  禾后寒四处张望,道:“下山路这么长,又抬着个人,得找两个武功底子不错的。”

  正说着,前边走过一个中年男子,龇牙咧嘴的,他左胳膊断了,被一副夹板牢牢固定在胸前,禾后寒立刻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兄台,请问您这夹板哪里找的?”

  那男子抬头打量他一眼,了然地道:“没参加过武林大会?”

  禾后寒听出点意思来,不禁心中一喜,道:“慕名而来,只是朋友意外受了伤……”

  那男子回身指了指,道:“那边有小丘仙的医者和雨山派的弟子,受伤要治的找小丘仙,要人帮的找雨山。”

  禾后寒连忙拱手道:“多谢兄台。”

  那人摆了摆手,又龇牙咧嘴地走了。

  雨山的弟子有一个特点,就是面容一发的白净秀气,再穿一身素净的衣服,个个儿都有一股出尘离世的淡泊感。

  禾后寒找了两个雨山的弟子过来,那两个弟子拿了副担架过来,将雁海轻轻地挪到上边,一用力,抬了起来,珠华跟在一边,不住道谢:“多谢,多谢……你们真是大好人!”

  那两个弟子皆是微微摇头,脸上有一丝疏离的笑,眼神却显得漠然,寡言话又少,不声不响地就抬着雁海往山道那边去了。

  珠华眼睛一直盯在雁海身上,这时抽空回了头,对禾后寒喊道:“阿瑞,我先走了!”

  禾后寒挥了挥手,江飞雪消停了没一会儿,心思又回到了擂台上,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回走。

  南北两个擂台各胜出一人,一个是卫尚,另一个是钟子。

  东西两个擂周围聚集了大小门派,开始争排名。

  禾后寒见东边擂台底下围了一圈儿雨山派的弟子,个个儿眉目冷淡,抬头看着擂台,不声不响的,另一边峼同派的弟子则与之截然相反,群qíng激昂的呐喊着,两相对比,反差极大,很有意思。

  禾后寒领着江飞雪站在底下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大看头。车轮战,哪派站到最后哪派胜,这么一个一个下来,到最后只是掌门大弟子之间的比试罢了。

  门派车轮战的速度明显快过前一日的称号战。

  小门派人少力微,轮不过几次就下台了,年年都是这几个门派决胜负,武功路数都和自己家的差不多熟了,一招半式就分出了输赢,结果更是快。

  晌午刚过,东边擂台门派排名出来了,同去年不变,雨山峼同小丘仙。

  至此,四个擂台空了三个,只剩下南擂台的世家排名还在争夺中。

  禾后寒看了一上午,觉得有点累了,拉着依然兴致勃勃的江飞雪离开了人堆,荣嘉禄竟然在林子外边支起了一堆篝火,底下围了一圈石头,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穿了木棍,在火上挂着烤。

  遥远又熟悉的香味。

  一边江飞雪按捺不住,越走越快,一屁股坐在火堆旁边,盯着烤的吱吱流油的兔子看。

  禾后寒笑着说:“师兄的手艺越来越妙了,隔着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荣嘉禄摸出几个瓶瓶罐罐,挨个撒了些在烤兔子上,他抬头笑道:“本来这些年生疏了不少,这两年在山上,又捡了回来。”

  明桥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等着,这时突然说:“叔叔做饭可香了。”

  禾后寒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点发酸,他摸了摸明桥的脑袋,说:“是最好的。”

  江飞雪竖着眼睛看过来,啪地一巴掌打掉了禾后寒的手。

  禾后寒把目光转向江飞雪,不说话。

  荣嘉禄探身,撕下一只兔子腿,递给江飞雪,笑道:“没吃过吧?来尝尝。”

  江飞雪抿着嘴唇看禾后寒,瞪着眼睛一眨不眨。

  禾后寒还是不说话。

  江飞雪又挺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跑了。

  荣嘉禄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他顿了顿,又说:“师父说当年是江盛把之森送到他那儿的,如今你又帮江盛养他的女儿……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禾后寒心中一惊,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神色间带出点无奈的笑来,缓缓开口解释道:“当年皇帝一道圣旨叫我做了督军,桥……之森当年太小,不能长途跋涉跟着我,若是将他留在府中,当时局势莫测,我又不放心,就托付给了江盛。师兄记得当年我说过的,江盛同我在京中有来往,又远离政局,我是信他的。至于飞雪……师兄,江盛帮了我很多……太多了,我自觉欠江盛的,便不能叫她的女儿受了委屈。”

  荣嘉禄不再多说,笑了一下,把烤好的兔子从火上取下,道:“你去找找她吧,那孩子太倔了。”

  禾后寒叹了口气,只好站起身往枫树林里寻去。

  江飞雪抱着膝盖,蹲在一棵很粗的枫树下。

  不声不响的。

  禾后寒慢慢走到她跟前,站定,坐下来。

  风在头顶盘旋,满树薄脆的枫叶哗啦啦地响。

  江飞雪瘦巴巴的胳膊动了一下,好似只是睡梦中无意识地一抖。

  禾后寒心中微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江飞雪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睛红通通的,又要凶恶地瞪着人。

  她挤着嗓子道:“别碰我!”

  禾后寒平静地反问道:“我是你爹,为什么不能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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