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禾事_菠萝个蜜【完结+番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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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渊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地放下吃了一半的gān饼,道:“那便有劳爱卿了。“

  禾后寒沿着田埂,轻轻松松地运功飞掠,速度不快不慢刚好让迎面的风如冰凉的丝绸一样拂过脸侧,大片大片黑色的泥土翻露在外,雪化得差不多了,但还不到下种的时候,现在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坚硬的□的土地。

  就在这时,在一片乡土色里突然露出了一点红,禾后寒一愣,哪来的红点?定睛一看,远处那红点晃晃悠悠的,竟然是个人。禾后寒顿住脚步,侧身静待路边。

  红点离得越来越近,禾后寒看清了,那是个穿了身松松垮垮的红衣的人,衣襟上大片大片的用金线绣着云螺纹,整一副纨绔子弟游戏人间的模样,却在腰间斜斜挂了一把长剑。那剑如其人,也是通身嵌着宝珠玉石,一派五光十色。冷不丁打眼一看,就让人仿佛看到了个会行走的,铺着红珊瑚绒底的珠宝匣子。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么珠光宝气的人,竟骑了一头土不溜秋的灰毛驴。

  禾后寒顿觉此qíng此景无比震撼人心,他此时表面风平làng静,内心波涛汹涌。

  那人到了禾后寒跟前,一拽毛驴耳朵停了下来,一双多qíng桃花眼未语三分笑,那人打量了他几眼,问道:“这位兄台独自一人在这做什么?”

  禾后寒不知为何心里一凉,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莫名而来的寒意,他当然不知道,他极少发挥的预知感刚刚被他判断为错觉。禾后寒定下心神,彬彬有礼地拱手回道:“我和家弟本yù前往通州访亲,不想在此处迷了路,兄台可知道如何寻得大路?”

  那人把剑往后一撩,顺势侧身下了灰毛驴,那种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让禾后寒觉得有点怪异,还有种说不出的不妥。禾后寒顺势目测一番,发觉那人身量要比他高些,肩膀也不似书生般羸弱,举手投足虽略显随意却隐含力道,倒不是个油头粉面的花花小生。

  禾后寒正yù继续观察,却不见那人是怎么动作的,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禾后寒一惊,心道要是这人刚才怀有歹意,这一下就能叫他归西,心念急转间,也就忽略了那人若有若无地磨蹭着他手的小动作。

  禾后寒若无其事地问道:“兄台这是何意?”

  只见那人笑眯眯地凝视着他,声音温柔地道:“在下一见兄台就觉得格外亲切,心中顿生相见恨晚之意。正巧在下也是前往通州,兄台不要推辞,请务必让在下送你们到通州”。

  禾后寒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说道:“这实在不敢劳烦兄台,况且家弟十分怕生,兄台不妨将去路告知于我。”

  那人气定神闲地摇了摇头道:“兄台有所不知,若沿着这条田埂走,是找不到路的,只是这附近有条岔道正好通往官道。但,若无人引导,这路是断然找不到的。”顿了顿,又凑近一步,笑容很是真诚,“在下自然是走过这小道。”

  禾后寒飞快地想了想,继而神色很是感激地道:“那便有劳兄台了。”

  那人一边应着:“好说好说。”,一边又伸手来拉,这次禾后寒早有戒备,极为自然地转了个身道:“家弟恐怕要等急了,兄台快与我走吧。”那人眯了眯眼睛,口中应着:“好好。”一手拉了毛驴,跟上了禾后寒。

  “兄台家在何处?”

  “蜂丘。”

  “果然是天子近郊,人杰地灵,才能孕育出兄台这般温润如玉的人物。”

  “兄台过誉了。”

  “在下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兄台做些什么营生?”

  “打手。”

  “这……在下认为这实非长久营生,兄台这般人物,该做些文雅的事。”

  “兄台多虑了。”

  “在下是真心为兄台着想。”

  “兄台可有娶妻?”

  “尚未。”

  “那可有心上人?”

  “未曾。”

  “兄台眼光甚高!”

  “非也。”

  “在下内心十分理解。”

  “与兄台jiāo心之下,在下深觉投缘,想与兄台jiāo为挚友,在下名江盛,今年二十四岁整,兄台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季瑞声。”

  “好名,好姓!谦谦公子,瑞德生香。”

  “江盛兄误会了,是‘声音’的‘声’。”

  “这岂不更有意境了!瑞声,瑞声,祥瑞之声。”

  “江盛兄好文采。”

  “……”

  禾后寒觉得这短暂的安静十分来之不易。

  “瑞声兄,前方那马车可就是你的驾乘?”

  禾后寒正考虑着到时如何摆脱这个来历不明的诡异家伙,一个晃神,竟然已经看见皇帝了。

  崇渊站在田埂上,离马车很近,一袭黑衣,金玉发冠早已取下转而束起,做了寻常人家打扮。听到声响他回了头,脸上没什么表qíng,极其冷静的样子。

  远方一阵风急急地沿着高高隆起的田埂擦过,卷起了他黑色的头发,那长长的发丝便与衣襟上银色的绣图相携于风中。他身后是大片大片的生冷而平整的土地,眉目绮丽的少年仿佛不属于尘世的jīng怪,要驾风而去了似的。

  禾后寒发自内心地希望崇渊表现出一下怕生的样子。

  丞相有何愁(下)

  “瑞声兄,令弟着实与你样貌相差甚远。”江盛说这话时已经近到能让崇渊听到,禾后寒心里有点悬,虽然他对皇帝抱有莫名的放心,但还是有点怕崇渊凉凉地来一句“放肆”。

  所幸崇渊只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江盛几眼,又扫了眼淡定地站在一边的禾后寒,然后十分如禾后寒意的直接上了马车。

  禾后寒抓紧时机,连忙用歉意的语气道:“江盛兄,让你见笑了,舍弟实在怕生。请你在前面带路,等找到大道后我必然重谢。”

  江盛摆了摆手,手腕上一串看不出质地的黑石头当啷当啷地碰在一起,只见他颇有些不满地道:“能与瑞声兄这般人物相遇,在下内心已十分感激老天安排,哪还会有别的念想?瑞声兄这般见外,叫在下着实伤心。”

  禾后寒心里暗叫不妙,这人难道要纠缠一路?当下不敢再多说,生怕引出此人别的麻烦话。他赶忙装作知错的样子道:“江盛兄说的是,只是到时还要看舍弟的qíng况。”

  禾后寒赶着马车,江盛骑着灰毛驴在前边,不时回头冲禾后寒不明所以地笑笑。

  禾后寒十分费解,但理智和习惯xing的伪装让他一直耐着心感激地与江盛对视。如果他的预知感这时能锲而不舍地继续发挥作用,或许他能逃过这一劫。可惜,禾后寒是个在某些方面有些迟钝的人,人无完人,老天给了他奇快的反应力,相对的,收走了他对其他一些东西的敏感度。

  找到大道的时候已近晌午,禾后寒早上没吃什么,又赶了快两个时辰的车,此时已是饥肠辘辘,看到大道周边聚集的商贩时,他倒是从心底感激江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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