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禾事_菠萝个蜜【完结+番外】(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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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后寒成功偷走明桥,打击了暗卫的信念……或许更深刻些的,是他还伤了崇渊的心。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既然你不肯遂了朕的意,就在你从未让朕失望的方面弥补……

  崇渊心里突然有些发慌,他坐到了chuáng上,闭了闭眼,对自己说:将他从心尖剔去,不再留恋,不再记挂。

  门外突起喧哗。

  崇渊略有不快,他早吩咐过在燕祥宫里不得打扰他,却听夏公公劝阻的声音中夹杂进了一个女音:“本宫有要事禀告皇上,你为何不让我进?”

  崇渊一听就知道这是谁了。

  郑御史的女儿郑伊柔,叫了个温温柔柔的名字,却真不是个可人儿,xing子颇有些鲁莽,偏偏郑御史是位能臣,早年在边关立过功,如今年龄大了,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崇渊得拉拢他,内心却实在对他的女儿提不上心。

  这会儿崇渊听见那被封了伊嫔的女人仍然这么不懂事,不由得有些厌烦。

  崇渊推开门,声音里带了一点冷意,不易觉察的,他道:“伊嫔特意来找朕,却有何事?”

  这时天气还冷着,郑伊柔的脸蛋却红扑扑的,好像在夏天被日头蒸出了汗一样,她仰头紧紧盯着崇渊jīng致得好似一幅画的脸,每一个字都带了骄傲和兴奋:“臣妾有了!”

  崇渊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后沉静下来,他并没有露出郑伊柔所想象的惊喜表qíng,而是微微垂了眼睛,迈出了燕祥宫的正门。

  夏公公极有眼色的将门合上,随着崇渊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崇渊才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道:“既然怀了朕的血脉,行事更该稳重,怎可在宫里大呼小叫,四处乱跑。”

  郑伊柔毕竟才十五岁出头,一心想讨崇渊的欢喜才这么着急地赶过来,此时却被崇渊毫不留qíng地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原本晶亮希冀的双瞳就蒙上了层黯淡。她根本听不懂崇渊话中的意思,这也算是提醒她以后在宫里要小心。

  崇渊看人很透彻,常常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这时见郑伊柔紧紧咬着嘴唇,不由心中微叹,他缓下声来,道:“走吧,朕送你回去。”

  郑伊柔这才露出个笑模样来,抬头可劲儿盯着崇渊瞧,瞧不够似的,那样容姿绮丽风华绝代的男人,从前她连梦中都不曾想象得出,可如今她甚至怀了他的孩子……说不定以后会做太子啊!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紧紧跟在了崇渊身侧。

  而这时,沿着京城向西北的官道而去,云层越来越低,越来越厚,高山,平原,冰封的湖泊,尚未苏醒的大地依旧被白雪覆盖,那是连立chūn的影子都触及不到的远方。

  禾后寒终于随同二十万将士到达了目的地。

  寒冷,荒芜,辽阔。

  这是他举目望去的感慨。

  但,自由,洒脱,率xing,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所有男人天xing里都带着的铁血壮志,在他心中燃起了一把火。

  丞相有何感(全)

  方亦信在禾后寒身边勒住马,道:“大人,此地就是灰雁山,过了这道山,就是我朝西北边陲驻扎之地,这里有我朝驻守兵士,我等需要等接应的队伍前来才可前行。恐怕这一来二去要等些时候,塞外寒冷,大人不如先进后边的马车歇息。”

  禾后寒是随军督战,虽说没什么实权,但好歹一直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即便如今莫名其妙就被发配来了边疆,可那丞相一职还挂在京城呢,谁知道皇帝这是不是韬光养晦,等日后禾后寒回了京又是一番荣宠?

  随同的将士们自然不敢随意得罪他,再说等这仗打完,众将士班师回朝,立不立功是一回事,尽力没尽力又是一回事,这不全是督战往上怎么说就怎么是。因而督战这职位,虽然分不到什么功劳,手中也没多少权利,却是个让众将士着实不能得罪的差事。

  方亦信的的女儿方之檀两个多月前进了宫里做了妃子,他更要小心,这会儿便特意折返马头亲自跟禾后寒通报一声。

  禾后寒心里明白,也不多说,只颌首道:“本官虽为文职,却也并非弱不禁风要躲到车里去,这一路本官不也跟过来了,方将大可安心。“稍顿,他又接着道:“再说本官不过随军督战,这些大事小事还是方将说了算。”他说话时自称改了本相,只说本官,并不是自降身份,历朝历代京官公差出城,不论是何官职,一律自称本官,以示公正严明,已成了舜朝惯例。

  方亦信连忙谦逊道:“丞相乃百官之首,本就是我等楷模,如今更是随我大军同进退,身负皇命,下官怎敢不敬。”

  两个月的长途跋涉,与数万兵士同行,在嗡嗡嘤嘤嘈杂的似乎可以踏平前方一切事物的大军行进之中,军旅生活的枯燥劳累让他几乎想不起来宫中飞翘的琉璃檐角,那方方正正的朱红色变得模糊不清……如今他远离崇渊千里万里,回忆仿佛被碾磨成了渣子,不知飞散到了哪儿去。

  禾后寒与方亦信并没有等多久,不多时,十几个人的小队嘚嘚驾着马靠了过来,队形整齐,很是训练有素。

  禾后寒不禁在心中赞叹:不愧是师兄带的兵!

  那十几人的小分队移动得很快,不大会儿就到了跟前,禾后寒看清了为首一人,呼吸猛地一窒,简直要喜形于色。

  方亦信眼神也不差,自然也是一惊,连忙驾马迎上前去,大声道:“荣将军怎的亲自迎来,这叫下官受宠若惊!”

  禾后寒的目光同荣嘉禄的一对上,就挪不开了,他师兄比他大四岁,如今已是年满三十,三十而立的男人,常年征战沙场,独居苦寒,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把冷硬的兵器,寒光凛凛,无坚不摧……那战马之上的将军……是当年温和浅笑的师兄,时光曾经如玉的少年裹进了层层金属之中,一点一点铸就了如今铁血威严的大将军。

  两人的对视很短,他们的眼神里流动着年少的温馨,感慨,遗憾,怀念,但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不能畅快淋漓地大笑拥抱,只能点头示意,口不由心地说着客套话。

  “方将这般自谦才叫人受不起,方将带兵打仗的时候,我还不知在何处钦羡!”荣嘉禄开口道,他的神色很是平易近人,却又让人都不敢逾越……一种无形的威压。

  几人又说了几句,荣嘉禄不再耽误,道:“大军长途跋涉,亟待休整,你我莫再耽搁,随我前去营地驻扎罢。”

  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禾后寒终于看到了边关驻军的营地,高高的巨木建成的眺望台,远处连绵起伏的帐篷,到处都是训练着的兵士,此起彼伏的号令,舞动着的军旗,铿锵有力的兵器相击,嘈杂而充满生机,在严寒空旷的广阔平原,一望无际的远方,仿佛这就是天地的尽头。

  这无数人组成的力量似乎是无穷无尽的,仿佛要震天撼地……简直要让禾后寒的血液燃烧沸腾起来。

  他同荣嘉禄此时在高台之上远远地看着众兵,仿若浮世喧嚣尽在眼底,周围空旷静谧极了,天高皇帝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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