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本在河口扎营,建造战船,如今这般水势,自然难以施为。造船之事耽搁,宋军将士也恐贻误了军机,亦求君无惜与张惟出手。
君无惜与张惟自然应允。两人商议之后,由君无惜布坛作法,平息江水。而张惟曾找出施法降雨之人,釜底抽薪。
褚闰生本想着置身事外,莫要招惹,却不想,君无惜偏偏遣人找了他。褚闰生心知不妙,却也只得去了君无惜的营帐。
进帐之后,他便见君无惜端坐帐中,满脸堆笑。他心中忐忑,抱拳行礼。
君无惜望着他,笑道:“师侄先前被‘蛇煞’所伤,现在应无大碍了吧?”
褚闰生道:“多谢君高功关心,已无大碍。”
“那就好。如今我有事想请师侄相助,师侄应该不会拒绝才是吧?”君无惜笑问。
褚闰生道:“君高功言重了。能被高功差遣乃是弟子之幸。只怕弟子道行低微,帮不上什么忙。”
“师侄过谦了。不过是一点小事,师侄一定做得到。”君无惜顿了顿,道,“明日我施法镇水,待江面平复之后,还请师侄下水,将此物贴在那九只镇水铁牛之上。”
君无惜说罢,抬手轻轻一挥,几张纸页飘然而来,落在了褚闰生的掌中。
“上清真经?”褚闰生看着手中的书页,微微惊讶。
“没错。真是本派镇派之宝,上清真经。”君无惜含笑,“这几页经文,乃是我下山之后寻得。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褚闰生不解,道:“经文珍贵,就这样贴在铁牛上,未免……”
未等他说完,君无惜便道:“修道之人,心怀苍生。若能救百姓于危难,这区区几页经文又算得上什么?更何况,这场豪雨非同一般,与‘太上圣盟’怕是脱不了gān系。若是用这几页经文作法,即便那地仙何彩绫前来,也必败无疑。”
听到这番话,褚闰生明白了些什么。入水贴经文,这种小事,本就不必偏偏选他做。如今看来,这君无惜想必是看出了他和何彩绫有渊源,特意试他。他心中暗暗苦笑。果然,最毒妇人心啊。想那张惟虽然言辞刻薄,行事倒还算厚道。这君无惜不愧是“无”字辈的高功,行事手段也当得起她的年龄。
君无惜见他沉默,又笑道:“师侄不必担心,此行虽有危险,但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你我同出一门,自当齐心协力,对不对?”
褚闰生闻言,点了点头,“君高功,弟子尚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君无惜点头,“但说无妨。”
褚闰生望着她,道:“上清派处南唐境内,历来受南唐恩泽。君高功为何助宋军南伐?”
“师侄不也曾出手相助宋军?”君无惜反问。
褚闰生笑道:“弟子只是针对‘太上圣盟’,一时冲动才出了手。事后给自己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哦,原来如此。”君无惜笑道,“那我的理由也很简单。”她顿了顿,敛了笑意,道,“我不喜欢站在输的那一方。”
褚闰生听了这话,不禁笑了笑,暗自钦佩起来。这般简单诚实的理由,却带着隐隐豪气,不可一世。他低头,看着手中经文,心生无奈。或许,张惟先前的话说得不错。模棱两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该站在那一方,是要好好选一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呃,大家原谅我吧,我磨了那么多天,却只磨出了这么个没实质xing内容的过渡章节,我有罪……囧~~~
我只是突然之间不知道我这些人物究竟都该怎么说话行动了……我汗汗汗~~~
咳咳,不过,我保证,下面几章就是JQ满满,剧qíng紧凑,外加高功领便当的jīng彩剧qíng!敬请期待!!!
[那只:= = 你听过láng来了的故事么???]
[狐狸:=口=]
当当当,下面是,剧qíng问答时间~~~
闰生弟弟纠结着:[先是“形解”,后是“咒解”,再下去,又该是什么?]
答案是:“杀解”[可回顾第一卷]
= =+
[那只: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剧qíng问答???]
[狐狸:剧qíng短,说话凑……]
[那只:= =|||]
[狐狸:……]
☆、镇水[三]
翌日清晨,宋军将士便在江边摆好了阵势,助君无惜开坛做法。数百乡民聚在江边,等着看高人降妖伏魔。
君无惜早在江边守候。她坐在一顶华盖之下,轻摇着手中的雀翎羽扇,悠然地望着汹涌江水。
褚闰生到时,看到君无惜这番姿态,不禁心生赞叹。她是上清派“无”字辈弟子,少说也有六十岁,但模样看来不过双十年华,面貌秀丽,妆容jīng致。如今,面对这江涛汹涌、浊làng排空,她那一派悠然自得、胸有成竹的样子,却透着非凡风仪。
看到褚闰生来,君无惜起身,含笑道:“师侄终于来了。”
为什么要说“终于”?褚闰生无奈。他还会逃走不成?
君无惜笑吟吟地走到褚闰生身边,道:“怎不见池玄和那位红发姑娘?”
“师兄伤势未愈,绛云在旁照料。”褚闰生答道。君无惜如今摆明要试探他,这事因他而起,若是知会了那二人,怕是又要牵连他们。一直以来,因他莽撞,也不知添了多少麻烦。如今,便由他一力承担罢。
君无惜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道,“既是如此,我们开始吧。”
褚闰生点点头,却又想到什么,问道:“君高功,怎么不见张高功?”
“他已找到那个做法降雨的人,动身收复去了。”君无惜说完,举步往江边走去。
褚闰生举步跟上。
君无惜在江边站定,望了褚闰生一眼,道:“师侄稍待。”
她言罢,举步继续往前。只见,她莲步轻移,踏步水上,竟是如履平地。江边百姓见状,无不啧啧称奇。
君无惜行至江中,静静站定。她缓缓抬手,翩然而舞。但见那她身形婀娜,舞姿灵动。手中雀翎羽扇画出迷彩华光,牵起雨丝晶亮,引动一片绚丽。随她起舞,江面之上漾出华彩涟漪。涟漪层层铺开,每铺一层,江水便静止一分。雨水入江,震起泠泠清音,和着那曼妙舞姿,此qíng此景,当真是美不胜收。
见着如此奇观,江边百姓已是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褚闰生却看得仔细,那君无惜看似跳舞,脚下踏得却是天罡禹步。禹步,可通达神明,更可加qiáng法力。也难怪区区舞蹈,便能平江水滔天。世人常言,越是简单,越见功夫。这天罡禹步,是上清派入门的功夫,君无惜通“请神降真”之法,却仅以禹步镇水。此中功夫之深,自不必说。
这时,君无惜舞罢,执扇轻轻一挥。一圈涟漪霎那铺开,瞬间,江水如镜,再无波澜。君无惜站定,微微一笑,朗声道:“师侄,还不上前?”
褚闰生闻言,低头看了看那平静江面,又见周遭一众百姓都用万分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他只得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脚踏禹步,纵身而起。他脚尖轻点水面,借了几次力,才到了君无惜的面前。
褚闰生暗暗叫苦,这飞来飞去倒是简单。只是,如今要站定,却不容易。
君无惜似是看出了他的忧虑,手中羽扇轻挥,道:“我传你一道‘避水符’,你便下去,寻那九尊镇水铁牛吧!”
褚闰生还来不及应答,就见一道华光迎面而来,裹挟全身。他惊讶之时,已然落入了水中。江面凝止,竟未生一道波纹。
君无惜含笑点头,又抬头望向了yīn霾一片的天宇,自语般轻声道:“也该来了……”
……
褚闰生落水,心中正慌,定神之时却觉自己呼吸顺畅,全无不适。不禁赞叹,那“避水符”果然厉害!
他稳□形,四下看看。江水之中,混沌一片,也看不真切。他想了想,低吟道:“世间万象,皆为虚影。开我心眼,dòng察真形。”
他话音落时,眼前的混沌消失,水底,九尊镇水铁牛赫然而现。叫他不解的是,寻常的镇水铁牛大多列成一排,这九尊却围成了一圈,样子甚是奇怪。他游向前去,在一尊铁牛旁停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方一低头,就见河底泥沙之上,竟有规整纹路。照理说,江水汹涌,泥沙流动,不可能有如此清晰的痕迹才对。莫非,是道坛?
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取出了怀中的经文。经文纸制,他本也担心会毁于水中。但今晨大雨之下,这几页书纸却丝毫未损。他便知道,这经文之上,想必已下过功夫,水火不侵了。将经文贴在这围成圈的铁牛上,用来镇水?他轻轻一笑,方才君无惜不已经镇住这滔天巨làng了么?眼前的“道坛”,怕是别有用处。他倒是也能猜到七八分,“太上圣盟”之中,对上清派真正有威胁的,只有何彩绫一人。这个道坛,怕是专为她准备……可是,那君无惜怎知她一定会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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