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绝尘_那只狐狸【完结】(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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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秀白闻言,沉声道:“你又何曾变过……”

  那一刻,两人皆沉默下来,天宇之上,雷电消止,惟余了寂静无声。

  ……

  却说褚闰生随徐秀白一同赶来,见到何彩绫落败之时,他正想对策,徐秀白却已纵身而上,做法困住了商千华。他惊讶之余,也只得暗暗钦佩。如此毫无顾忌、不计后果的行事做派,他怕是永远都学不会了……

  待看到网元天纲松开,何彩绫落水之时,他收了戏谑之心,潜身入水。

  江水之下,漆黑一片,五彩光华若隐若现,似是昭示着主人的无力。他循着那光辉找到她,抱她出了水。

  待上岸之后,他才看清,一支雷锥贯透她胸口,鲜血自伤口汩汩涌出,染透她的衣衫。而她,早已气若游丝,人事不省。

  他不禁心口一紧,暗暗难受起来。先前商千华也说过,地支和合,身分为二,便将她的法力也一分为二。他以雷锥制服使符,就是解除了她一半的法力。若非如此,她何以落败,何以重伤至此……

  原本,杀使符,救同门,是再合qíng合理不过了。何况当时绛云命悬一线,他绝无为此事后悔的道理。可如今,他偏偏就觉得内疚。

  他抱着她站起身来,又看了天空一眼。商千华和徐秀白两人只是默默对峙。他无奈一笑,心想着:果然,什么取回网元天纲都是借口,这徐秀白哪里有半分要战的样子。方才那鲁莽之举,分明是仗着商千华是他师傅,有恃无恐。

  这两师徒之间的事,他又何必cha手……

  他想到这里,抱着何彩绫,飞身离开。

  天空之中,商千华察觉,只轻轻一挥手,便破了那道坛,继而纵身飞下。

  徐秀白见状,飞身挡在她面前。

  “让开。”商千华道。

  徐秀白却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商千华摇头长叹,道:“问我要回网元天纲,不过借口。那地仙终究是你的盟友……可我也说了,你是救不了她的。何必做无用之功?”

  徐秀白依旧不言语,只是从取下了身背的弓箭,满弓上弦,念道:“白帝圣临,金jīng降世。灭却诸邪,加护吾身。疾如星火,勿失勿纵。急急如律令!”

  箭矢离弦,化出千万支来,飞舞纵横,飒沓如流星。

  商千华见状,喝道,“雷殛!”

  空中的雷殛双珠得令,耀出电光,震响雷鸣,一瞬之间,雷电如垂帘,将那些箭矢一一击落。

  商千华叹道:“这招‘金jīng流箭’,终究还差了三分火候。当初嘱你勤练,你就是不听……”

  徐秀白闻言,竟是面露窘色,他不满道:“少说废话!”

  商千华又摇了摇头,道:“让开罢。”

  徐秀白依旧不让,他抽出腰间匕首,左手扣起剑诀,轻轻在匕首上一划。匕首之上,金光忽绽,化成了三尺长剑。他执剑而上,直刺商千华的咽喉。

  商千华挥袖卸开那一剑,思忖再三,终是起了掌,击向了徐秀白的胸口。

  徐秀白并不避让,收剑迎上了那一掌。商千华未料到他有如此举动,慌忙收劲,却已太迟。

  徐秀白结实受了那一掌,竟似风中落叶般飘飞出去。

  商千华见状,纵身而上,一把拉住了他,托着他安稳落在了江岸上。

  徐秀白只觉胸中血气激dàng,五脏巨痛,如刀刺一般。他喉中腥甜,呛出鲜血来。

  商千华扶他躺下,跪坐在他身旁,皱眉叹道:“你这又何必?”

  徐秀白抬眸望着她,依旧轻蔑道:“……你又何必救我……不是要追缉何彩绫么?去啊……”

  商千华又叹了一声,不再开口。她抬头,轻轻招手,收回了雷殛双珠和网元天纲。她伸手,探进他怀中,取出了一只拇指般大的翡翠葫芦。她将葫芦置在地上,掐诀念道:“开。”

  葫芦绽光,飞开两半,纷繁药剂赫然而现,铺列开来。

  徐秀白见她做这些,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神色之中染了隐隐忧戚。

  商千华拿起一瓶药剂,笑叹道:“道法武艺,你皆是平平。唯独这炼药之术,出类拔萃。想来是存救人之心。当初,只怕你因此吃了亏,才以网元天纲相赠,还惹得秀青说我偏心……”

  “别说了……”徐秀白开口,声音虚弱无比。

  商千华不再多言,她揭开瓷瓶的封盖,正要喂药。抬眸时,却见他已然昏睡过去。她望着他,轻轻抬手,覆上了他的额头,低声自语:“你究竟要怨我到何时呢?”

  ……

  商千华和徐秀白相斗之时,褚闰生已带着何彩绫飞出数里。但见湖泽广布,糙木繁茂,倒是藏身的好地方。他停在芦苇茂盛之处,又寻了一片gān净的地面,开口道:“坤元厚土,泽庇万物。化我坛庭,隐我身形。”他念罢,轻轻一跺脚。地面瞬间开裂,生出道道沟壑,竟是道坛之文。他笑了笑,抱着何彩绫,跨进道坛。

  自外往内看,坛中却只有芦苇葱郁,不见他物。

  褚闰生抱着何彩绫坐下,检视起她的伤势来。但见那雷锥穿透她的身子,隐隐电光盘绕,不容她伤口愈合。

  褚闰生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抬手想拔出她身上的雷锥。

  然而,那电光炽热,灼灼伤人。他猛地抽回手来,却见掌心已落下了伤口,他皱眉,低语道:“好厉害……”

  他不禁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如此威力,他尚未触及,就已是如此。她被此锥穿胸,想必更是痛苦不堪。但从方才开始,她却未曾发出一声呻吟。这般刚硬好qiáng,却让人生出怜惜之qíng来。

  褚闰生笑着摇了摇头,他再次凝神,抬手握上了雷锥。

  雷电之力刹那贯透他的手臂,震及五脏,迫伤血脉。他却不松手,咬牙拼力,将那雷锥往外拔。可那雷锥似有千钧的重量,任他如何用力,依旧纹丝不动。

  他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雷部神器,果然不同一般。他稳住心神,聚力手中,再次拔锥。

  如此角力了半个时辰,雷锥才缓缓脱动。他低吼一声,用力一拔,雷锥应声而出。他抛下雷锥,扣起剑诀一指,剑光闪耀之间,那雷锥被生生斩断,失了威灵。

  他再看自己的手,已是血ròu模糊,灼伤严重之处,竟已见骨。整条手臂更是颤抖不已,疼痛难当。

  他扯下一片衣衫,糙糙包扎。继而又检视起怀中之人,只见雷锥拔出,她法力已渐渐恢复,方才的伤处开始缓缓愈合。她的眉头渐渐松开,想必是不再疼痛了。

  他这才展了笑容,刚想让她躺下,又想起她身上伤口若是着地,反而不妥。倒不如就这样。他稍稍动了动姿势,让她靠得舒服些。又想起她方才落水,身上衣衫尽湿。虽是六月,夜风温热,但这样湿着终是不妥。他起诀,念火罩咒。刹时,炎力环身,蒸起他二人衣衫上的水汽,氤氲如烟。他随身带着“天香祥瑞”,水汽蒸腾之时,染出馥郁瑞香,蔓延开来,沁人心脾。

  何彩绫微微动了动,呢喃道:“天香祥瑞……未央?”

  褚闰生微惊,低头望去,却见她依旧合着双眼,想必是朦胧之中,闻到了香气,才迷迷糊糊说了话。未央,自然就是那柳树妖jīng了,也是,这“天香祥瑞”本就是那妖jīng姐妹所赠……

  他想到这里,忽然明白了许多。那柳未央和叶芙蓉与何彩绫素有渊源,当日他让她们替他打探上清弟子的下落,后来何彩绫与他动手时,也曾说起此事。这两只妖jīng被囚江边dòng窟,她自然是知道的。后来她扬言要杀他,bī他离开。他满心委屈回镇上去时,也是这二人告诉他,李延绡已在镇上布下重兵,更将客栈封锁。如今想来,那两只妖jīng道行低微,又哪来的本事进镇,遑论得知客栈中的qíng况?

  原来,从头到尾,她不过危言耸听。所作所为,只是bī他回家罢了。

  他不由得心头颤动,久久不可自已。先前的不甘委屈,一扫而空。欢喜感激之qíng,油然而生。

  他笑了起来,轻声骂了一句:“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们的苦恼:

  商千华:我的徒弟傲娇任xing不讲理尊卑不分总跟我顶嘴……

  叶无疆:我的徒弟冷漠无qíng毒舌无比得罪一片人……

  梁宜:我的徒弟小白无知一根筋……

  段无错:我的徒弟抢我女朋友……

  众:= =|||

  ~~~~~~~~~~~~~~~~~~~~~~~我是表示“师傅们果然不容易啊”的分割线 = =+~~~~~~~~~~~~~~~~~~~~~~~~

  下面又到了姓名分析时间~~~

  褚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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