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自然是褚闰生无疑。
叶芙蓉和柳未央见他来,皆松了一口气,齐声称了“公子。”
褚闰生挥了挥手,示意她二人离开。继而望着那中年男子,含笑抱拳,尊道:“商高功。”
原来,这中年男子正是昔日褚闰生入门时见过的华阳观五位高功之一。他与段无错同辈,俗家姓商,道名无漏。
“好说好说……”商无漏复又打量起褚闰生来,道,“师侄果然天资过人,难怪段师兄视若珍宝。不过,自师侄下山至今,贫道却听到不少传闻。今日正好请师侄解惑。”
“不敢。”褚闰生颔首谦道。
“贫道听说,你背叛师门,与妖魔沆瀣一气。更杀死陈无素和尤从之两位高功……”商无漏问得慢条斯理,“可贫道又听说,你智勇双全,胆识过人,多次助同门度过危难,更承薛弘都、施清雯二人传授道法兵器……”
褚闰生闻言,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商无漏见他如此,笑道:“其实这其中之事,贫道并未亲眼所见,也不好作决断。只是今日,贫道须得问一问,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褚闰生开口,反问道:“弟子也想问,上清派如今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这些对话,听来让人惶惑茫然,但当事之人却了然于心。
商无漏道:“上清派历来受唐室泽被,数月之前,唐室更派使者前往茅山论道。你说,是站在哪一边的?”
褚闰生轻叹一声,道:“既然是修道之人,理应避世为上,何苦cha手这天下之争。”
商无漏
摆摆手,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讲。贫道出家之前,乃是商人。商人眼中,只看划不划算。”
褚闰生听罢,笑意又生。他抬眸,远眺一眼,道:“宋室灭唐,势在必行。想那战船怕是就要来了,高功带弟子来此,莫非是为了阻截?”
“好说好说。”商无漏笑答。他顿了顿,又道,“我看,方才那两只小妖用的是薛弘都的法宝,想必是你手下了。你今日前来,莫非是为了助宋军东下?”
褚闰生点头,“正是。”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商无漏笑道,“师门既然效忠唐室,你如此行为,岂不印证自己欺师灭祖?师侄,你当真想清楚了?”
褚闰生低头一笑,“我的确是上清弟子,但在这之前,我是吴越国人。”
“那不用说了,这数月以来,唐室屡发怪事,宋军节节东下,与你肯定脱不了gān系了。你可知道,这可是与整个上清派为敌……”商无漏摇摇头,“不划算哪。”
“高功所言差矣,我阵营早择……”褚闰生扬眉一笑,语带倨傲,“是上清派非要与我为敌才是。”
“噢,那就不必多谈了。”商无漏拍拍手中的法印,道,“师侄,亮兵器吧。”
褚闰生复又远眺一眼,但见暮光褪去,夜色渐起。远处的江面上,风帆隐约,战船依稀,应是宋室的水军无疑。
他无奈一笑,道:“作孽,来得真快,真不该说废话的……”他话音微顿,继而朗声令道,“雷锥何在?”
天空之中,刹时云翻如làng。三枚雷锥携电光灼烁,破云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
小白童鞋,我知道,你在那一刻心里想说:狗男女!
[绛云:= =???我本来就是狗啊……]
[池玄:……]
[小白:=皿=###]
咳咳咳……
看到这一章的闰生弟弟,请大家自动选择背景音乐:
天涯海角——郑伊健
chuī过我的chūn风都变得沙哑
白雪不飘就溶化
哪怕雨点打遍茫茫天下
不敢落在我的头发
我去过的地方就成为天涯
走过的路不开花
能够排山倒海这一双手
不能留住一片云霞
天涯海角何处是我家
最远一颗星为我回答
不管大海怎么大
盖不过我的煞
天涯海角就是我的家
做不做英雄都有代价
所谓英雄
来也刹那去也刹那
英雄路远掌声近
莫问苍生问星辰
天地有涯风有信
大海无量不见人
= =+
[那只:严重bào露年龄……]
[狐狸:囧~]
~~~~~~~~~~~~~~~~~~~~~~~~~~~~我是表示下面是科普时间的分割线 = =+~~~~~~~~~~~~~~~~~~~~~~~~~~~
本章中的战船和渡江,来自于历史事件,宋灭南唐之战。
有请娘度:
宋太祖赵匡胤志在统一江南,加紧作战准备。开宝七年五月,下令在荆湖建造大舰和huáng黑龙战船数gān艘,以备架设长江浮桥之用。九月,赵匡胤以李煜拒命来朝为辞,发兵10余万,三路并进,趋攻南唐。
开宝七年十月十八日,中路军曹彬部沿江北岸东下,令八作使郝守溶领舰船跟进。南唐军误为宋军例行巡江,未加阻截,致曹彬军顺利通过湖口。
咳咳,我不得不吐槽啊,人家都“以李煜拒命来朝为辞,发兵10余万,三路并进”地来打仗了,要多蠢的守军才会“误为宋军例行巡江,未加阻截”啊……远目……
所以,容许我在这个问题上欢乐地做一下歪曲,和艺术加工吧~~~
闰生弟弟,gān巴爹~~~亲妈罩着你!历史站在你这一边!
[闰生:^_^ 谢谢~]
[众pào灰:T皿T~~~]
☆、阵营 [二]
天空之中,刹时云翻如làng。三枚雷锥携电光灼烁,破云而出。
商无漏一见那三枚雷锥,神色大变。他稳下心神,抛起手中法印,令道:“三元大帝,水官解厄。护佑我身,镇恶消灾。dòngyīn大帝,请!”。
随他话落,那方法印瞬间变化,转成墨玉之质,印上铭着四字,正是“水官解厄”。他一跃而上,执印在手,向那江面一盖,令道:“翻江!”
褚闰生见状,眉峰轻轻一皱。只见那法印盖出一方红章,落上江面,刹时,波涛翻滚,làng起滔天。江水如巨龙苏醒,翻搅腾跃,再无片刻安宁。
眼看那波làng层层铺远,直冲宋军战船而去。褚闰生挥手一扬,瞬间,无数砗磲珠子如雨坠落,沉入江中。珠子绽光,江水如镜,被全然照透。那滔天巨làng刹时宁静,翻涌波涛转眼沉寂,江面之上,一片宁静安然。
褚闰生满意一笑,再抬头时,却不见了商无漏的身影。想来那翻江之术不过是幌子,若能成功,自可阻宋军东下。如若不能,也可制造空隙,好让他安然脱身。
“帐算得真好……”褚闰生赞了一句,复又往江面上望去。先前那一众上清弟子并未来得及逃脱,方才làng翻滔天,不少人在江水中沉浮,生死一线。
褚闰生抬手,做了托举之姿。江中的砗磲珠子瞬间浮出,顺势将所有上清弟子一并托出了水面。待众人上了岸,褚闰生收去术法,缓步走了过去。
众人见他来,无不惊恐。无奈江水寒凉,众人先前又被剑气所伤,如今早已没有还手之力。
褚闰生站定,并不理会众人,径自扣诀念道:“坤元厚土,泽庇万物。化我坛庭,隐我身形。”
言罢,地面之上,沟壑顿生,绘成道坛。树木拔地而起,转眼茂盛。从江上看来,此处再无岗哨军营,唯有一片华林,郁郁葱葱。
而在坛中之人看来,却是景物依旧。但见战船千百,顺流而下,疾行如飞。夜色初上,月光皎洁,那一众战船气势非凡。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水,威武霸气,难以言表。
众人皆看傻了眼,却听褚闰生悠悠开口,道:“诸位师兄乃是修道之人,何必cha手俗事,自惹麻烦。秋夜皓朗,饮酒赏月岂不快哉?”
众人并不解他话中之意,却见他手腕一翻,变出一壶酒来。他将酒壶托在掌上,揭开封盖。酒香甘冽,瞬间弥漫。
众人闻得酒香,无不觉得耳目昏眩,四肢酸软。重重倦意席卷而来,一时间,皆东倒西歪,沉沉睡去。
褚闰生笑了笑,捧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甘香醇冽,穿喉而过,继而在五脏中燃了火。他拭了拭嘴唇,叹了一声:“无论怎么酿,都不似那个味道呢……”
他无奈一哂,抛下酒壶,转身望着江面。眼见战船远去,他才收去道坛,腾身离开。
……
却说千里之外,茅山之下,有一处城镇。小镇民风朴实,耕田养桑,与世无争。茅山乃是修道圣地,往来朝拜之人多聚集于此。镇上更有数十户火居道士,更添一分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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