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闰生有些无奈。马车内他肯定是去不得了。打坐,也不是他的喜好。树上么,怕是容不了两个人。他想了想,靠着马车,席地坐下。他刚想闭目养神,绛云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怯怯唤了一声:“闰生哥哥……”
褚闰生被吓了一跳。这称呼,本来就只是逗她玩罢了,没想到,她还真叫顺了口。如今听着,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他狡黠笑笑,道:“什么事,绛云妹妹?”
绛云从马车里爬出来,跪坐在他身边,皱着眉头,低声道:“对不起。”
褚闰生不解,道:“怎么了?”
绛云微微压低了脑袋,道:“我曾经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身边。可是……我……我总是去找池玄,置你于不顾,是我不对。我下次不会了。”
褚闰生愣了愣,继而笑道:“你答应过我那种事?我怎么不记得?”
绛云不悦,“我当然说过啊!我说过会好好守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的!”
褚闰生手托着下巴,满脸茫然地望着天空,“是么?”
“是啊!”绛云心里不满至极。幻火说他生气,可是看他的样子,分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嘛!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褚闰生道,“我当你是随口说说,也没当真啊。”
“我当然是认真的!”绛云忙道。
褚闰生笑了起来,“那就当你是真的……不过,我看你更喜欢和师兄在一起啊,守在我身边,不是很为难吗?”
绛云听到这句话,带着一丝失落,道:“他说,我是受他罡气影响……我会努力克制的!”
“他说?”褚闰生笑着抬手,点上她的眉心,“那你呢?”
从他手指传来的温度,牵起一丝熟稔。绛云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和普煞仙君的样子重叠起来,连神qíng中的云淡风轻,都一模一样。她一时间失了神,说不出话来。
褚闰生隐隐觉得自己行为唐突,他收回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故作轻松地道:“还当你点了朱砂呢,原来是胎记啊。”
绛云回过神来,道:“不是胎记,是你的鲜血所化。”
褚闰生笑出声来,“原来是盖印……”他笑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如自语般轻声道,“真傻,又不是盖了印就一辈子是你的……”
绛云听不明白,神qíng愈发茫然。
褚闰生转头,望着绛云,道:“我教你怎么来分辨自己是不是被罡气吸引吧。”
绛
云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可以分辨?”
褚闰生点点头,他双眸水亮,满脸笑意,看起来诚挚无比。
绛云喜上眉梢,“快教我吧!”
绛云话音未落,褚闰生倾身,轻轻在她唇上落了一吻。
那是太过轻巧快速的动作,绛云还来不及反应。她不明就里地望着他,片刻后,微微皱了眉头。
褚闰生看着她的神色变化,站起身来,煞有介事地说道:“你试着对师兄做同样的事,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说完,也不等绛云开口,转身便走。
绛云半信半疑地目送他离开,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嘴唇。这样做,便会明白?这算什么?
褚闰生走了好一段路,才放任自己的心跳。脸颊滚烫得如同火灼一般,心口被压得更闷,透不过气来。虽是轻狂至极的举动,却正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只需一试,便能明白很多事qíng……他自嘲的笑了笑,暗自低语:“真傻……”
就在他头顶的树杆之上,幻火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幻火并不明白那一切的意义,只是,心底忽然涌上一阵纠结的痛楚来。一时之间,竟是感同身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日前有读者大人询问,本文的标题“一骑绝尘”究竟和本文的内容有什么关系呢?
当当当,今天,就让我来为大家解释吧!
首先,“一骑绝尘”的字面意思是——有请度娘!
一骑绝尘:坐骑特别快,一闪而过,以至于让人只见坐骑不见尘烟,或只见尘烟不见坐骑。
首先,这个字面理解自然就是形容身为坐骑的绛云MM速度很快,实乃坐骑的绝佳选择。——此内容可以在山海经中找到出处,相传天犬全身赤红,速度极快,在天空奔跑时,犹如红色流星一般。[那只:这个解释太囧了……]
然后,是这个词的引申义是“与同类竞争者相比,超出很多”,约等于“无出其右”“出类拔萃”“鹤立jī群”……那么,也就是说,本文中,有一个人,与其他众多人物相比,无论智商、qíng商、能力、道行……都高出一大截。简直马中赤兔,人中吕布!话说,吕布和赤兔,也是主人和坐骑的关系哪~[那只:你最近《火凤燎原》看过了啊,口胡!]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哦!那边那位童鞋!你没有猜错!就是我们闰生弟弟!猜是池玄的童鞋们,乃们失误了……[那只:……]
最后,“绝尘”有超脱尘俗,不见踪影的含义,也就暗喻了本文的结局。轰轰烈烈,终归平淡。
所以,本文标题和杨贵妃什么的,是肯定没有关系的。= =+
嘛,其实我老实告诉大家吧,上面都是我硬扯的,事实是……我觉得这个词很有FEEL,所以拿来用了。抱头跑远~~~
[那只:欠PIA啊!!!]
☆、睚眦 [三]
一夜无话,第二日,众人上路。褚闰生虽已将“太上圣盟”的计划告诉了童无念,可童无念丝毫没有要回茅山的意思。与段无错一样,他嘱咐褚闰生一行继续寻找其他高功,而后,领着自己的两个徒儿离开了。
褚闰生这次是真的弄不明白了。
照理说,遇到有人劫杀,怎么也该小心一点的吧。可看童无念的样子,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难道是身为高功,道行jīng深,无所畏惧?还是另有隐qíng?
他自知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他并不知道剩下的高功身在何处,便漫无目的地驾着马车走。待到中午,众人停下,稍事休息。
在上个城镇买的gān粮差不多吃完了,褚闰生便拉了幻火与他去找吃的,留下池玄、绛云和卯符看着马车。
褚闰生与幻火走了一刻功夫,就见一个浅塘。褚闰生一眼认出塘中的植株,笑道:“是地栗。你站着别动,我下去看看。”
他说完,脱了鞋袜,卷起裤管小心地走入塘中,弯腰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他笑着直起身来,将手中的东西抛向了幻火。
幻火伸手接住,摊开掌心,看了看那模样古怪的jīng实。
“尝尝看。”褚闰生笑着说完,又继续弯腰摸索。
幻火将地栗在衣服上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
“皮不能吃啊。”褚闰生又挖了几个,抬头嘱了一句。
幻火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也无心去分辨味道。鸟雀喳喳,飞过头顶,他抬头看了看,开口道:“褚师兄为何不狩猎?”
褚闰生头也不抬地开口,“池玄师兄只吃素,绛云又不准杀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哇,有螺蛳……”
幻火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将那地栗捏了粉碎,“师兄为何以那二人为重,放低了自己?”
“啊?”褚闰生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泥,“这么点小事,算不上放低自己吧?哦,我知道了,你想吃ròu。呵呵,行啊,不过要偷偷地……”
幻火皱紧了眉头,道:“那褚师兄为何把绛云让给池玄?”
褚闰生微微一愣:“啊?”
“她是你的。”幻火的声音沉重无比,“以前是,将来也是!无论她喜欢跟谁在一起,只要你一句话,就能断了她念头!为何你却放任她?”
褚闰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呆呆地看着幻火。
幻火道:“难道师兄真的不在乎?”
褚闰生好一会儿才笑了出来,道:“幻火,你今天说话很奇怪啊……那个什么放任,什么断了念头,从何说起啊?”
“昨晚的事,我都看到了……”幻火道,“我不明白,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还教她去分辨?为何要让她分辨?”
褚闰生抓抓脑袋,想了想,“啧,其实我昨晚是逗她玩哪。那个什么分辨,我是骗她的。”他带着笑意,如是道。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其实,分辨什么的,也没什么差别。喜欢这种事,最不讲道理。不管你青梅竹马也好,认识在先也好,拼尽一切也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抬手指指自己,“……哪,其实,我有表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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