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给龙二倒了杯水,拿毛巾给他掸身上的灰尘,龙二被水泥灰呛了一下,拿着钱开始担忧回去怎么跟老婆交代这一身的脏灰。
“小伙子你有电话不?”老板娘殷切地问,龙二摇摇头,老板娘从放账本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破旧的诺基亚老人机,“喏这个给你,不能接打电话了,但是能收短信,以后我们这晚上有活都叫你过来卸怎么样,给你算23块钱一吨。”
龙二接过手机,点头道:“好。”
怎么紧赶慢赶,回到家也已经十点四十了,和他说好的十点零三差了三十七分钟,而且从头到脚脏得不像话,除了兜里揣着的2250块钱,心里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到了家门口,龙二还没掏出钥匙开门,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个人,龙二掀了掀鼻子,神色骤然冷了下来,这人的味道很熟悉——是除了高勇以外另一个意图‘勾引’他老婆的人!
还没等龙二作出反应,杨琛便掐灭了手里的烟,向着龙二走了过来。
看到龙二一身泥灰的狼狈样子,杨琛皱紧了眉头,他试探性地问:“你……就是龙二?”
龙二酷酷地抬起下巴,冷冷道:“是,你是谁?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听出他口中的敌意,杨琛苦笑,“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趁着他出去集训的时候把姬小小抢走了。
坐在门口抽烟的这几个小时,杨琛设想了无数遍这个叫‘龙二’的人长什么样,是文弱书生,还是肌肉大汉,亦或者是白领精英,土豪大款?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个脏兮兮的臭小子,身量跟他差不多高,整个人邋遢得像是刚搬完砖回来,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在几天之内就夺走小小芳心的大帅逼。
龙二冷笑一声,没搭理他,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就走了进去。
“龙二。”杨琛开口叫住了他,龙二脚步微怔,千言万语都堵在杨琛的喉咙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硬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对小小好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不用你操心。”
砰,大门狠狠地砸在杨琛的脸上,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院门,杨琛楞站了一会,叹了口气,慢慢地踱步走出了城中村。
月色一如他的心情般朦胧昏沉,带着热气的晚风扑在脸上让人更加郁结,周围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听着就烦躁极了,杨琛重重地吐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姬小小的事。
他们是在隔壁市的一个驻军营地集训的,那里不给用手机,但是他对一中发生的事也略有耳闻,听说小小摔断了牙,他心急如焚,今天刚集训完,下了大巴车便冲进宿舍里洗了个战斗澡,干净清爽地去找姬小小,小小还没放学,姬伯父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姬小小回来了,看到他还甜甜地对他笑了一下,露出了两个傻夫夫的牙洞洞。
杨琛一边心疼一边却又觉得这样子露着豁牙笑的姬小小看上去更加天真单纯,更加惹人怜爱,他还没开口问小小你的牙怎么了,小小便从兜里掏了10块钱给姬巴巴。
“给你。”
姬巴巴拿着钱疑惑道:“你哪来的十块钱?”
“龙二挣的。”
“龙二?对了,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拨拨呢?还有龙二怎么挣的钱?”
姬巴巴一五一十的说了,杨琛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姬伯父,龙二是谁啊?”
姬巴巴犹豫了,不知道怎么和杨琛说,“是……”
“是我蓝朋友。”姬小小接过话头认真地说。
是我蓝朋友
我蓝朋友
蓝朋友
朋友
友
姬巴巴瞪了儿子一眼,对杨琛笑笑说:“刚谈的,都还在一中上学呢。”
如果说姬小小的话像个□□扔进了杨琛的心里,那姬巴巴无异于就是个拉环点火的,彻底将杨琛炸了个粉身碎骨。
那一刻他的脑子里一时间冒出的是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段突变体宣言:突变是以闪电和雷鸣的方式入侵的,像一颗子弹撞到胸口上炸开,爆炸带来的瞬间的压力从心脏传到每一根毛细血管,全身的细胞都停止住代谢和思考,仔细的聆听这 一刹那的震荡。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挽留住心,它只向无底深渊的黑暗更深处下坠……
曾经他觉得这段话很夸张,如今却有了极其深刻的理解和体会
昏沉闷暗的乡间小道上,杨琛走走停停,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快要出村的时候,居然和手挽着手的鱼拨拨武不悔俩人打了个照面。
“杨警官?”鱼拨拨跟他打招呼,“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杨琛瞅了瞅他们挽在一起的手,又抬头看了看武不悔神色不明的脸,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惆帐。
合着几天不见,全世界就剩他一只单身狗了吗?
鱼拨拨不好意思地放开武不悔的胳膊,欲盖弥彰地介绍道:“这是我同事,武不悔,武哥这个是杨警官。”
杨琛随意地点了点头,指指派出所的方向说:“恩,你好——那个你们聊,我回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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