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花花飞到黎黎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叫着:“酒店里来了好多穿黑衣服的人,我怕他们是坏人就跑出来了!刚刚我听到妈妈的声音了!黎黎听到没啊,是妈妈的声音!”
黎黎点点头:“嗯,我也听到了,花花你还疼不疼了?”
花花摇摇头,“不疼了,爸爸呢?”
黎黎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地走到姬巴巴的面前,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滴着血水的黑布包。
姬巴巴吓得腿软,兜里的姬小小原本伸着个小鸡头在偷偷看,也被吓得嗖一声杵回了爸爸的口袋里。
“这,这是什么!?”姬巴巴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黎黎将妹妹抱在怀里,不着痕迹地堵上了她的耳朵,轻轻说:“是爸爸的心肝。”
“卧槽!”鱼拨拨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黎黎的眼睛一眨,两行眼泪流过胖乎乎的脸蛋,她哽咽着说:“爸爸的心肝是黑色的,他是个坏人,坏人就要受到惩罚…妈妈不见了,黎黎来惩罚他…”
她眼神坚定,小小的身体却在止不住地发抖,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变成了虽然稚嫩但不失锋利的孔雀爪,爪尖上还流着几滴鲜红的血。
姬巴巴心中大恸,他强忍着翻涌的情绪,用李老板那颗还冒着热气的黑心肝,为大孔雀做了一场以生魂为引的聚灵仪式。
人在死后半个时辰之内挖出的心脏上面会依附一缕精魂,这缕精魂就是生魂,以生魂为引,可以寻找到方圆百里内游散的三魂六魄。大孔雀在困灵阵被毁以后,三魂六魄都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一缕对两个女儿的执念,如果不尽快为其引魂度灵,在那一缕执念也消散后,大孔雀将永远都是一个不知自己姓甚名谁的孤魂野鬼,和小孔雀可能再也见不了面了。
只是生魂的来源往往是横死之人,甚至有的道士为了获得生魂,会干出杀人越货的恶事,所以这种以生魂为引的聚灵仪式在《阴阳辨气真龙理气经》上也是一种黑巫术,和三鸣阵一样会反噬到施法者身上。
不同的是李老板心性歹毒,他心肝上的生魂是恶气极重的灰黑色,而普通人是灰白色,只有姬巴巴这种天生有灵力的或者经过修炼开了天眼的人类道士才能窥见心肝上依附的颜色。
这种黑心肝不仅不会产生反噬的效果,用来做招魂引子反而会事半功倍。
姬巴巴点燃引魂香,在李老板的心肝上熏了三遍,然后将引魂香插在地上,继续敲响度灵盏。一炷香燃尽,只听黎黎喊了一声,“妈妈!”
说着变作一只小孔雀,带着妹妹向着墙外飞了出去。
墙外一颗高高的白杨树上正立着一只流光溢彩的大孔雀,她通体发蓝,尾羽绚丽纤长,在和煦的阳光下闪着悲天悯人的光芒。
她两只眼睛的地方是黑洞洞的,毫无神采,头顶也没了雀翎,当小孔雀靠近她时,她甚至分不清小孔雀飞过来的方位,张开了美丽的翅膀,左右踱步,焦急地叫着:“花花,黎黎?”
“妈妈!”冒失的花花想要飞进妈妈的翅膀下,不料却穿过了妈妈的身体,一头撞在了树杈上,“哎哟!”
“是花花吗!?你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了?!”大孔雀看不见,她现在只有一副虚弱的魂体,也无法靠灵力感知女儿的方位。
“妈妈,我在这里。”黎黎靠近了大孔雀的耳边,拉着妹妹和妈妈的魂体站在了一起,这是一幅十分奇异动人的画面,流光溢彩的大孔雀的虚化影像里,站着两只灰扑扑的小孔雀,一大两小,一虚两实,看上去就像一副古老的神迹画卷……
一时之间广场上狂风大作,姬巴巴的眼睛被风沙迷住了,再睁开眼睛时,白杨树上哪里还有什么孔雀的影子。
连地上的雀翎,眼睛,还有李老板的心肝全都不知所踪,干净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若不是姬巴巴手上还沾染了李老板心肝上的血,他真的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是一场梦。
鱼拨拨摇头感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大概是失去自由太久,本身就得学会哲学一点才能撑得住二十年的寂寞,以至于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说出这种话竟也不十分突兀。
“叽叽叽叽——”姬小小在爸爸的口袋里蹦了一下,叽叽叫着表示赞同,“叽叽,李老板该死!”
姬巴巴也大为感叹,李老板心狠手辣,为达目的连自己的妻儿都不放过,最后落得个被亲生女儿挖去心肝的下场实在算得上死得其所,只是……黎黎作为修行的精怪,弑父这种行为天道不容,只怕……
他看着那颗白杨树,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幸好警察一直没到后面的广场,不然被逮到了真不知怎么解释这一地的香灰破碗钝剑。
走回了繁华的街道上,鱼拨拨问姬巴巴是打滴滴回去还是坐出租回去的时候,姬巴巴才想起来一件事:“本爸爸的三轮车呢!?”
昨天他们骑着三轮车来望月楼吃的饭,吃完了李老板叫人开车送的他们回城中村,所以三轮车呢!?三轮车哪儿去了?
这可是家里的大件儿!
姬巴巴心痛极了,这三轮车已经跟了他快十年了,当初从捡破烂的那里买回来的时候还花了50多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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