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接过册子,对着册子沉默了几秒之后,慢慢抬头:“你还有什么其他遗言?”
“我白爻会因为这一爪子就殒命???陆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白爻!堂堂魔族君主,在世三万万年,从未棋逢对手,会死在那孽畜的爪下?!开什么玩笑!”
白爻有些激动地站直了身子,却因为激动,肩口的血再一次狂涌而出,殷红的血接触到空气之后立刻化为一道紫气消失不见。
陆吾直勾勾地看着他的伤口,忍不住开口:“你堂堂魔族君主,为何连止血都不会?你的血……不是很珍贵吗?这样,似乎有点浪费?”
“你说的轻松,那孽畜吃了南天竹,南天竹就是我的命门,它会钻进我的五脏六腑,让我的伤口烂而不愈!”白爻并不提防陆吾,十分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命门。
南天竹,陆吾在古籍上看到过,其实并不是毒性多么强烈的植物,他没想到这样一种普通的植物,竟然会是白爻的命门。
“现如今,九州大陆之中还有南天竹的存在吗?我听师父说,早在几万年前,南天竹已经灭绝了。”陆吾追问。
“废话,你以为我会让我的命门留在三界之中吗?早年,我可是废了不少气力,才让这南天竹变成一个传说,却不想,这孽畜从哪里弄来了这南天竹!莫非……”
白爻说到这里眯了眯眼睛,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莫非什么?”
白爻摇了摇头,正想带着陆吾到湖下去,却听愤懑的呵斥声从身后传来:“陆吾!你竟和魔族勾结在一处,师父是你杀的吧!”
陆吾后背一僵,慢慢回转过身,对上紧握着刀,恨不得立刻斩杀自己的郝师兄的目光,开口道:“我没有杀师父。”
“倘若不是你杀的,那必然是你身旁这魔杀的!必然也是他帮你逃离花谷的!否则,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出的去这满是结界的花谷!”
郝师兄满脸都是正义之气,他将屠尽天下妖魔作为人生目标,但凡有落在他手中的妖魔苦苦哀求,他便会怒斥:“妖就是妖,魔就是魔,你们生来就是有罪的!说什么无辜,可笑!”
作为罪族之后的陆吾,在花谷时也没少受郝师兄正义凛然的教训,这花谷中若是出了一星半点事,那自然是都要归到陆吾头上的。
更何况,是死了师父这样大的事情……
“就你有嘴,巴拉巴拉,烦不烦?”白爻抬眼,投过去一个阴翳的目光,左手微微一松,长剑立刻被紧握在手中。
郝师兄并不知道这位肩口淌着血的羸弱之辈,就是在世三万万年的前魔君白爻,当下见他举起剑,也立刻抓紧手中的刀,朝他砍过去。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白爻手中那柄剑中所吞噬的亡灵怨气,就足以重伤郝师兄,郝师兄连半招都没来得及,就像烂掉的桔子,“啪”地一下,就坠地了。
“噗——”
郝师兄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面前两位淡定的主,心中的悲苦是半句也没有办法形容。
“善儿!”
一道疾风刮过,两位白衣仙人在惊呼声中落下,这两位同样满脸正义之气的仙人,便是郝善的爹娘了。
郝周正和郝源清,一同出身除妖世代的郝氏家族,原为表兄妹,在一同修仙的道路上最终修为夫妻,并生下郝善一子。
“别说,这一家子人,都是一派的道貌岸然……”白爻有些好笑地同陆吾开玩笑。
陆吾却没这个心思说笑,他巫咸一族已经被安上了天大的罪名,作为巫咸一族唯一的后人,他自然是想替巫咸一族澄清,所以才会跟在白爻身旁,打算借机立功。
他本想悄悄做成这件事,却不想,郝师兄一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郝氏一族,世代为除妖降魔而修道,或许灵力没有办法和白爻相提并论,可是法器却是一顶一厉害的。
现如今,白爻又受伤了,未必是两人的对手。
“善儿,你怎伤的如此重?”郝源清惊恐地冲到郝善身旁,一搭郝善胸口,本来就已经十分难看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郝周正的脸色也是同样的难看,他指着陆吾大骂:“你这个臭小子,竟然和魔族勾结,欺我仙族,伤我善儿!实在是该死!我今日,就为你那惨死的师父清理门户!”
陆吾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旁的白爻已经皱着眉头开口了:“你找他干什么?打死你儿子的人是我,又不是他,难道你们一家人的眼睛都不太好?”
郝善此刻正拼命地往外吐血,周身气息也溃散到不行,显然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可到底还是活着的,白爻却说他死了。
就这么轻飘飘的几个字,便狠狠地戳进了郝源清的心口,她从袖口掏.出一个圆球,咬破手指,将自身血液注入这圆球之中,圆球顿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将整个上空照的如同血湖。
随着郝源清微动的嘴唇,圆球中忽然生出几道浓烈的黑气,直往白爻冲去!
白爻却只是冷眼看着,伸手抓住了这几道黑光,在郝氏夫妇震惊的目光之中,微微一笑:“我到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想借妖灵之气反噬我,你当我白爻是什么?此等雕虫小技,算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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