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榕道:“辛苦,辛苦!”
进了郡城之门,通报了名号,田榕立即被迎入郡府之中。
古骜亲自来迎接,握住田榕的手说:“榕弟,你可回来了,里面请!”
田榕看着古骜,说:“骜兄,这次要不是典将军前往戎地相救,我可能就已经成了刀下鬼了。”言毕叹息一声,摇头道:“……刀下鬼也没什么,只是没有逞口舌之能,扭转战局,白白丢了性命,倒是途惹人笑话,有损愚弟之名。”
古骜笑道:“幸好你安然无恙归来。”说着携着田榕一道往内院中走去,边走边说:“……对了,在戎地没吃几顿像样的饭菜罢,里面摆了宴,为兄与虞太守给你接风洗尘。”
田榕仰头道:“……太好了,戎地的饭吃的我战战兢兢,终于能安安心心吃顿饭了。”
古骜哈哈大笑:“走!”
田榕进门,见虞君樊正坐在榻上,披着雪白的貂裘,黑发垂在身后,身侧放着一张棋盘,榻上对面的座位空落。虞君樊见田榕到来,站起身,微笑道:“田先生回了。”
田榕道:“虞太守好兴致,与汉王对弈,莫不是被我打扰了雅兴罢?”
虞君樊笑道:“哪里,他忙得很,也是适才刚从外面视察防务回来,我等着他无聊,便看一看这残局。”
田榕看了一眼古骜,又看了一眼虞君樊,道:“虞太守与汉王真是……我从小和汉王一起长大,还未见到汉王与谁这般亲近。”
古骜笑了一声,道:“上桌,吃饭,怎么如此磨蹭。”田榕忙走到桌边坐好了,虞君樊也走了过来,坐到田榕身旁,道:“田先生何出此言。汉王在书院,交友甚多,难道就没有一二亲近之人?”
田榕拍了拍胸脯:“……绝对没有。”
虞君樊望了望古骜,见古骜正招呼外面侍者上菜,虞君樊又对田榕道:“怎么会没有呢,田先生这话我不信。我听说云怀两位公子,在书院时,与汉王都是极为交好的。而且田先生你,与汉王在书院的时候,同住一室。”
田榕正欲伸手拿桌子上的点心吃,听虞君樊这么一说,手又缩了回来:“虞太守你不知道,汉王他冷心冷性,平时同处一室,常常不理我,我时常委屈。我与汉王虽然同处一室,却算不得亲近的。”
古骜道:“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虞君樊微笑,田榕咽了一下口水,又说:“至于怀公子,据我说知,怀公子畏热,可亲近不得。我有次不过是挨着他近了些,他忙退了一步,说他体寒,望我见谅。”说着田榕顿了一顿:“至于云公子,云公子乃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啊……书院里想与云公子亲近的人,简直数不胜数……只是云公子一直心有所系,因此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
菜肴酒品都端了上来,古骜皱眉道:“田榕,吃饭,你不是饿了么?”
田榕“喔”了一声,举杯道:“为义军此次大捷贺!为汉王贺!”
虞君樊举杯道:“同贺。”
三人饮了酒,田榕道:“此次我去戎地,的确不寻常……”
虞君樊问道:“如何不寻常?”
田榕将他在戎地的一系列见闻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又说了自己的推测。
虞君樊对古骜道:“……女戎王之事,是汉王临行前嘱咐典将军的?”
古骜摇了摇头,道:“我只与他说,戎地难安,我们与戎人作战,也不可一蹴而就,无论是左贤王还是右贤王,甚至是戎部部族之长,拱卫戎都的大将,最好是有一位或几位,能站在我们这一边,今后这仗才好打。戎公主与诸戎将、两王都交情不浅,我令典不识擒拿了戎公主后与田榕商议,见机行事。”
田榕道:“此番典将军倒是没有与我商议的。”
古骜点头道:“若榕弟所言之事句句属实,若那右贤王确是无能之辈,则女戎王之议,实在妙极。虽看似荒唐,却令我们有机可乘。从前我只知令典不识沙场征战,竟没想到他有如此才智。”
虞君樊问道:“依田先生所见,典将军说话行事,可与之前有所不同?”
田榕道:“典将军最后一次召见在下,赤身裸体,揽公主在怀,与公主言语直白粗鄙。在下旧时,曾流连烟花之地久矣,按说酒醉音靡早已见识过不少,可典将军形态,仍让在下有些自惭。”
三人用完了膳,田榕便告辞回去歇息了,虞君樊坐到古骜身边,伸手环住他的腰,道:“这么多天了,赏有功、安民众、筹军饷,也都差不多了,休息一下罢。”
古骜点了点头,虞君樊来到古骜身后,为古骜取下发簪,伸手为古骜梳发:“你是不是在忧心……典将军的事?”
古骜迟疑了片刻,道:“与刘之山联络一下,就跟他说,以入戎都做生意为名,派几个汉戎混血之人去,探一探虚实,若此事成了,本王把左贤王帐下最好的那一块牧场拨给他。”
虞君樊轻轻地为古骜缕着发,道:“恩,我明日就去与他说,女戎王之议,得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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