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嬷嬷笑着过来:“好的,小姐,我这就打发人去禀告老爷,我们很快便可以回去了。”
周围的仆妇丫环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石归庭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了然,他们跟着木小姐来到这偏僻之所,想必有些被流放的意思,若是能回去,便如同得到了解放。
石归庭在桌上铺开纸墨,开了一个方子,交给和嬷嬷:“你按这个方子去抓药,每天熬一次,煎两碗药汁,早晚分别服用一碗,温热时服用,连喝三天便好了。若再犯,再依此方去抓药。”
和嬷嬷千恩万谢地接过来,小心地收好。
石归庭收好自己的东西,对和嬷嬷说:“现在去关上窗户罢,每天房间都记得通风。木小姐也不必拘囿于卧房内,可以出来走动一下,动静结合,保持情志舒畅,便可慢慢痊愈了。”
说罢告辞出来,智空大师也告辞起身,同他一起出来,门外那个小丫环送他们下楼。走了不几步,便听见有人在后边喊:“石大夫请留步。”
石归庭回头去看,是刚在一直站在床尾端面盆的那个丫环,她急匆匆地从楼梯上下来,塞给石归庭一个小锦袋:“石大夫,这是我家小姐让我给你的诊金,她说谢谢你出手相助。”
石归庭连忙推辞:“我是不请自到,如何还收诊金?替我跟你家小姐转告,千万不要客气。”
那个姑娘红了脸:“石大夫,小姐给你的,你就拿着吧,一会儿我不好交差。”
智空大师在一旁也呵呵笑:“石施主,既是木小姐执意要答谢,你就收着吧,你虽是不请自到,但也是真的救人于危难中了。”
石归庭只好接过来,讪讪地说:“那就替我谢谢你家小姐了。”
那姑娘又问:“我家小姐还让我问一声,若是再要找石大夫,要去哪里找你?”
石归庭说:“我就住在城里四方街的万福马店。”
那姑娘抿嘴一笑:“多谢石大夫告知。石大夫慢走。”
符鸣在下头听着楼梯上的动静,先是微笑起来,听到后来又紧锁起眉头,不会是那木小姐看上我家石头了吧。看见石归庭出现在视线内,连忙收拾好脸上的表情迎上去:“大夫,好了啊?”
石归庭笑着点点头,对智空大师说:“大师,这位是我一起来的朋友,符鸣,我们刚才正在贵寺烧香。阿鸣,这位是玉泉寺的方丈智空大师。”
符鸣和智空大师打过招呼。智空大师爽朗地笑着说:“既然两位施主是来我玉泉寺拜访的,那就去老衲那喝杯茶吧,我们这也算是有缘了。”
石归庭和符鸣岂有拒绝的道理,赶紧跟上。
从智空大师那喝完茶出来,天色已经不早,冬日的阳光斜斜地垂挂在西面的山头上,散发着些许余温,山与天相接处,泛出一层淡淡的紫色。
石归庭的心情很好,天气很好,今天看到的美景也很好,又给人看了病,还结识了玉泉寺的智空大师。他愉悦得几乎要唱小调了。符鸣扶着他上了马车,他的脸色自从玉泉山庄出来,就一直没怎么轻松过,就连和智空方丈一起喝茶,也没说过几句话。
石归庭上了车,车厢门的厚帘子还没有放下来,他看着坐在车辕上的符鸣的背影,才惊觉有些不对劲来:“阿鸣,你怎么了?”
符鸣不做声,鼻子轻哼了一声。
石归庭走出来,小心地坐在车辕的另一边。符鸣看他出来,连忙将马勒住:“吁——石头,你怎么出来了?这里不安全,还有风,赶紧坐里头去。”
石归庭看着符鸣:“阿鸣,你到底怎么了?从玉泉山庄出来,你就不高兴。”
符鸣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脖子,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吃醋了。他想了一下:“今天,那个木小姐没有对你说什么吧?”
石归庭想一想,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锦袋:“没说什么啊,她就打发丫环给了我这个。”
符鸣哼一声,扭过头不做声了,那么精致的东西,一般的人怎么舍得随便乱送。石归庭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伸手摸了摸锦袋,然后打开来,立刻惊叹:“我都没看,居然给了我这么多诊金!”
符鸣回头一看,夕阳照在石归庭手上,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他手里躺着的,分明是一个金锞子,足有二两重。符鸣面色更加难看了,若不是人家有意思,怎么会给这么漂亮的锦袋,还给这么多的诊金。
石归庭啧啧感叹说:“真是有钱人,出手如此大方。”
符鸣说:“石头,要不咱们还是还回去吧?”其实他的意思不是要去还钱,而是将锦袋一并退回。
石归庭也不是头一次收这么贵的诊金,他从前云游的时候替人看病,诊金都是主人家随意封的,上百两银子他都拿过。况且现在正是当用钱的时候,自然是给得越多越好。“为什么要退回去?”他不解地问符鸣。
“你不是说诊金太多了吗?”
石归庭笑眯眯地:“再多我也收过,能给得起这么多的,肯定是不缺钱的。咱这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吧,哈哈。”他将金锞子放回锦袋,塞给符鸣:“当家的,给你收着。”
符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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