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归庭一看杜书钤过来了,连忙撇下纠缠他的两个强盗,飞快跑到杨沐身边,伸手按住杨沐的伤口。“快,帮我拿药箱来!”
那个汉人这时已经占了上风,将伤杨沐的人敲翻在地。他看了下四周,大部分强盗都已经被制服,杜书钤正和剩下的三个打得热闹,闲着的只有自己一人,连忙自觉地跑去拿药箱。
石归庭手脚麻利地解开杨沐的衣服,一个血窟窿呈现在右胸上,血汩汩地往外冒,他将金疮药撒上去。“杨沐,杨沐?能说话吗?”石归庭焦急地问。
杨沐虚弱地睁开眼,嘴唇因为失血和疼痛而呈现苍白的颜色,他动了动嘴唇:“我没事。”
石归庭说:“好了,别说话了,忍着点痛,我帮你包扎一下。”
豆大的汗珠从杨沐脸上滚落下来,面色苍白如纸。
杜书钤想着杨沐被伤,心里又气又恨,下手也很重,很快便将剩下的三个人挑翻在地。然后跑过来问:“怎么样,杨大哥伤得重不重?”
石归庭说:“还好,没有扎得很深,又是在右胸,没有伤及心肺。”
杜书钤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狠狠踢了那个伤杨沐的强盗:“他娘的,我非宰了你不可!”
那个救杨沐的汉人连忙制止他:“小兄弟,且息怒。自有人来收拾他们。”
杜书钤哼了一声,收回剑,又回头来帮着石归庭给杨沐包扎。
石归庭和杜书钤正在忙,突然又听得一声长啸,两人手上一顿,以为强盗们在呼叫增援,抬头一看,发现鸣哨的人竟然是救了杨沐的汉人。
那人见大家都看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其实我是栗水县的捕快,听说最近高峰岭上强盗横行,知县将清剿的任务交给了我们,但是只给我们安排了五个人,因为其他人都忙着去各地排查旱情去了。”
杜书钤翻了个白眼,你是捕快你刚躲什么呀:“那你的人呢?”
“他们在下边埋伏着。”那人说。
杜书钤不理他,只是用袖子给杨沐擦汗。大家想起刚刚那一瞬间就后怕。
杨沐神智稍稍清醒一点,不顾疼痛,虚弱地对那名捕快说:“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救,敢问高姓大名?”
杜书钤唬着脸:“谢什么谢,除暴安良本是他们的职责,他要是安排得当,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
那捕快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作饵去诱捕强盗,但是那伙强盗并没有在他们埋伏的地点出现。这次要不是有杜书钤,恐怕大家不是被抢了就是被杀了。“我叫安民,是栗水县的捕快。”
杨沐忍着痛,强挤了一个笑容:“多谢安捕快出手相助,杨沐日后有机会定然重报。”
安民连忙摆手说:“你还是别说话了,先歇着吧,救你是我的职责,让你受伤倒是我失职了,你不要责怪才好。”
杨沐闭了下眼睛,没有说话,谁有那个义务一定能保证自己的平安呢,不出事,那就是自己的幸运,出了事,那只能怪时运不济了。
片刻之后,有四个人牵了一匹矮种马从他们对面的山坡上爬上来了。那几人看着倒了一地的强盗瞪圆了眼:“安哥,你将他们全都制服了?”
安民摆摆手:“多亏了这几位朋友出手相助,我们将这些强人全都捆起来带回去吧,这山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伙,回去审问再说。”
石归庭看着地上的强盗,说:“等等,这几个歹人虽然可恶,但是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流血过多死了,先粗略包扎一下吧。”
杜书钤哼了一声:“死了也是活该。”
尽管这样,石归庭还是和那几个捕快给那些强盗包扎顺便捆扎去了。
杜书钤扶起杨沐:“杨大哥你能走吗?”
杨沐痛得脸色惨白,但是还是强笑了一下:“没事,可以走的。”
安民走过来:“要不你骑我们的马吧。”
石归庭说:“西南马虽然善于上山下山,却也免不了颠簸,最好还是小杜你扶着杨沐走。”因为杨沐伤在胸口,那是绝不能背着走的。
捕快们将那群强盗先捆上双手,然后用绳子一个连一个地串起来,那些刀枪全都是凶器,要带回去呈堂证供的,全都捆起来放在马背上。这群捕快,除了安民,都没怎么出力就立了大功,一个个喜上眉梢,纷纷出言相邀杨沐三人去县衙小住。
石归庭说:“我们帮了你们大忙,除了小住,还有没有别的奖赏?”
安民连忙说:“肯定是有的,我一定向县太爷为几位请赏。”
石归庭回头对杨沐说:“你受了伤,我们去县城休息几天,养养伤再走。”
杨沐知道这行程虽然已经受了影响,没有出大事,这已经算是万幸了,耽误几天就耽误几天吧。
一路下了山,又翻过了几座小山包,走了好半天,才终于到了栗水县城。说是县城,其实就是一个小镇,县衙就设在镇上,站在镇头就可以看到镇尾。杨沐一路走来,算是到过不少地方,但是这么穷的县城,还是第一次见到。
进了县衙,发现县衙更是夸张,只一个一进的大院子,中间是办公的衙署,两旁的厢房住着知县和县丞。而衙门的捕快,都分别住在镇上各自家里。那群强盗被押解回来,关进牢房,等候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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