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莲记_DNAX【完结】(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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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舍一自天剑山庄一别,再未见过他二人,如今两位故人子弟完好无损,自是喜从天降心满意足,一手拉着一人道:“姚贤弟有这样的好儿子,陆老弟有这样的好徒儿,当真是好极了。”丁麒风见外公如此高兴,也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秦大哥,难怪剑法如此凌厉。”秦追道:“那是姚家剑法凌厉,我不过学了些皮毛,不足为道。”夏迎天上前向两人拜礼,柳舍一取回长枪,想起灰衣人,不禁皱眉问白离道:“白少侠方才喊道那人与姚家惨案关系重大,不知其中有甚么隐情。”

  白离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柳前辈回庄中再说吧。”柳舍一点头道:“也好,咱们伯侄几人许久未见正要叙旧。”说完拉着江秦二人往姚宅而去。几人来到院中,游靖早已回屋睡去,丁麒风点了灯火放在桌上,众人围桌而坐,文秀正躺在床上尚未醒转。柳舍一见状问了情由,白离如实相告,文秀伤得颇重,只怕一时半刻难以复原。秦追取了天玄派的伤药给他服下,柳舍一又舍却功力助他化药疗伤,暂已无大碍。

  稍后,柳舍一又问起灰衣人的事。白离自责道:“若非晚辈多事,好奇想瞧匣中之物,怎会被他半路夺去,如今这要紧的物事落在灰衣人手里只怕免不了一场大祸事。”柳舍一道:“甚么匣子里装的东西如此要紧?”江轻逐道:“狱莲红匣是义父以性命护佑之物,他老人家因此而遭大难,柳前辈与义父八拜之交情同手足,难道从未听义父提起么?”柳舍一听了“狱莲红匣”四字,面色突变道:“原来是这件事,原来姚贤弟是因为这件事才累得全家亡故。”江轻逐听他言语中似有隐情,忙问道:“柳前辈,是甚么事,可否详说?”

  柳舍一正在思忖,听他一问又面露难色,凝视灯火半晌道:“这件事当日所涉之人均都立下重誓,绝不可外传,老朽虽未牵连在内,但念及武林同道之谊,亦曾允诺缄口。”秦追心念一动道:“柳伯伯说的,可是三十六年前那桩旧事?”柳舍一道:“三十六年前,唉,三十六年前……”言语中似对三十六年前所发生之事心存愧疚悔之莫及。秦追与江轻逐瞧过红匣内的盟书,武林正道剿灭邪教明明是正义之举,为何当世之人提起往事都这般语焉不详吞吞吐吐。

  白离察言观色,知道此时硬逼柳舍一开口也是徒劳,转而对江轻逐道:“江大哥,绢帛上到底写了些甚么,若干系重大应当尽快寻回才是。”江轻逐与秦追心里明白,灰衣人若是善德主人张余命一伙,必定要寻当年围剿乾天门的武林人士复仇,绢帛盟书上所列各派侠士之名落入他们手中,便是武林中一场腥风血雨的浩劫。江轻逐见众人都瞧着自己,便道:“红匣中是我义父当年留下的书信。”

  白离道:“小弟不甚明白,为何那人煞费苦心计谋重重要夺取姚前辈的书信?”江轻逐道:“我也不明白,所以想请柳前辈解惑。晚辈瞧了义父留字的书信,中间有一段被墨渍所染瞧不清楚,三十六年前唯有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就是各大门派围剿乾天门,诛杀门主方天与黑道杀手轻衣十三子。义父与柳前辈皆是当事人,晚辈想知道为何义父留字,最后会写到众人皆有悔色?”柳舍一想了一想,神色怆然道:“皆有悔色,便是大家都有些后悔,至于为何后悔,恕老朽不能说。”江轻逐听了心中有气,心道神枪柳舍一江湖上闻名遐迩,都道他是个豁达豪爽的侠义英雄,谁知今日问起他往事却一反常态这般婆妈。

  秦追见他面色不虞,知道他心里不大痛快,可柳舍一说得明明白白,当初立了重誓,硬逼人破誓也非君子之举,便道:“柳伯伯既然为难,不说也罢。不瞒柳伯伯,晚辈与白少镖头查知方才那灰衣人就是当年乾天门余孽,如今卷土重来意图报当年之仇。姚前辈留下的匣子里尚有一份武林正道联名围剿乾天门的盟书,此书落入灰衣人之手,恐怕会令各大门派遭受荼害。”

  柳舍一叹道:“姚贤弟真将盟书收藏至今,时隔多年,该来的总是要来,既然落入他人之手,也是命中注定,何足为惧?此事与你们后生小辈无关,不必理会。”白离却悚然而惊道:“这可不妙,他们得了盟书大功告成,姚前辈岂不是十分凶险?”柳舍一听他这么说也是一惊道:“你又说甚么?姚贤弟早已遇害,如何还有凶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麒风与夏迎天坐在桌旁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插不上话,但觉人人面色凝重,似是有一桩天大的祸事要临头,心中不免惴惴。白离道:“晚辈猜想姚前辈尚在人世,只是今日被灰衣人得了手,便时刻有性命之忧。事不宜迟,小弟这就通知各路镖局前去救人,纵然牺牲些人手也要保得姚前辈平安。”柳舍一听过后不敢耽误,天色未明也要动身同去。

  江轻逐见他如此焦急,方才心中一点不满尽数消散,说道:“柳前辈不用心急,盟书其实并未被抢去。”白离与柳舍一都是一愣。江轻逐道:“方才白少镖头要瞧匣中之物,因我与白少镖头素有嫌隙,为求谨慎,取出的只是义父留于匣中的书信,并非盟书。”说完对白离瞧了一眼,白离知道他向来有一说一,对自己仍有疑心也绝不掩藏,反倒叫人想生气也不行,只得一笑而罢道:“江大哥果真谨慎,小弟这回倒是立了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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