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逐冷笑一声,不理不睬,白离不以为意,仍是笑道:“江大侠近来身子可好?”江轻逐道:“你想知道,问我的剑吧。”说着就要拔剑,他一贯旁若无人,说动手就动手。白离退了一步,忽听堂中有人喊道:“上官盟主到。”白离微笑道:“正主来了。小弟虽想向江大侠讨教,却也不急在一时。不过小弟瞧这地方风水不好,不宜久留,可要小心了。”说罢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混入人群不见踪影。
这时剑武堂上一行数人由正门外进来,当先一人身穿锦绣长袍,身后两个美貌少女手捧剑匣,再后面便是七大剑派各门弟子。江轻逐坐得远,一时瞧不清,心想当先那人必是剑盟盟主上官清。天下剑客会集于此,各大门派固然是抱着以武会友之心而来,其中却也不乏怀有私心想趁此机会击败名门高手,扬名立万之辈。
七剑派中清微、南天、燕山三派门徒最多,平门、万门次之,落英宫却是清一色的女弟子。七剑盟主上官清的天剑山庄是七派之首,江轻逐对这七大剑派结盟虽略有耳闻,但知之不详,见盟主到场也不以为意。上官清走到堂中坐定,剑盟弟子分左右而立,在座宾客鸦雀无声,只等他说话。谁知等了一会儿,一旁那黑衣少年却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朗声道:“今日剑盟论剑,能得众位英雄捧场,七剑各派荣幸之至。稍后下场比试点到为止,诸位以武会友,切勿伤了和气。”说罢转身退了回去,他寥寥数语简短明了,只不过剑盟盟主一言不发,倒叫个无名小卒出来说话,未免有失礼数。阮云之本对七剑结盟颇为神往,可见盟主上官清面沉似水,冷若冰霜,没半点侠义英雄的亲切之感,不由大失所望。
丁麒风见他不高兴,问起原由,阮云之将心中所想如实说了,丁麒风笑道:“我听外公说七大剑派结盟以来,比武论剑还是头一次,若非上官盟主交游广阔,以德服众,怎会有这许多大门大派应邀而来。盟主不说话自然有不说话的道理,兴许也和秦大哥一样,偶染风寒开不了口。”众人尽皆莞尔,阮云之也笑着往剑武堂上望去。上官清身旁那两名少女打开剑匣,将两柄长剑取在手中,一红一白,丝穗轻垂,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宝剑。群雄见了窃窃私语,黑衣少年道:“盟主邀天下英雄齐聚于此,取傲雪、赤乌二剑,唯胜者得之。”两名少女手握剑柄,“呛”一声将宝剑拔出,一时间,剑武堂上寒光闪闪,耀得人睁不开眼来。
第二十一回
堂上英雄多是识货的行家,只见这两柄宝剑明晃晃,傲雪如一泓清水,赤乌通体红光,均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心想剑盟盟主当真舍得,如此宝剑得其一已是不易,何况成双作对拿来送人,手笔未免大了些。
江湖人对金银珠宝未必放在眼里,可见了宝刀宝剑难免心痒难搔,恨不能立时据为己有,当下便有人站出来向剑盟各派讨教。剑盟弟子不敢怠慢,各自选了人手应战,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阮云之瞧了一会儿,忽然道:“这人剑术稀松得很,连我都未必会输给他,竟敢第一个下场比试。”丁麒风方才与他说了会儿话,二人意气相投都爱玩闹,很快熟稔起来,说道:“满瓶不动半瓶摇,这些人觊觎宝剑又怕被人夺去,自然要第一个下场,巴巴地让人看笑话。”柳舍一道:“你这小子,说起旁人头头是道,自己这瓶水满是不满?”丁麒风笑道:“孩儿这瓶子是空的,本自洁净,自然不声不响。”阮云之道:“若小师叔下场比试,凭流水七剑定能将宝剑赢来。”丁麒风奇道:“甚么剑法名字这般古怪?”阮云之得意道:“自然是能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的剑法,小师叔,你比不比?”
秦追不去理他,由他在那胡说八道,阮云之道:“这傲雪剑真好看,明晃晃像一道寒光。”秦追想起当日答应下山替他寻一口好剑,下了山一遇见江轻逐就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这时见阮云之瞧着那少女手中所擎宝剑,满眼艳羡之色,心想赢得此剑倒可了他一桩心愿,只不过这堂上剑客高手云集,要想夺冠也是极难。秦追转头瞧了江轻逐一眼,又想,姚家快剑冠绝天下,若他下场挑战,自然手到擒来。回想与他夤夜相斗,被逼无奈亮了兵刃,秦追不由嘴角含笑,悠然神往。
江轻逐瞧着堂上比剑,七大剑派自是挑选派中高手应战,挑战之人最多不过百招便败下阵来,随后又有几人下场比试,尽皆不敌。别的剑派也罢了,落英宫几名女弟子相貌俊俏,衣袂飘飘,仙女一般,引得堂上阵阵喝彩,学艺不精之辈便不敢托大贸然下去比试,唯恐当众丢脸出丑。黑衣少年见有些冷场,便站出来走到一位老者面前,执剑抱拳道:“天剑山庄弟子铭舟请点苍派英雄赐教。”老者略一思忖,身后有个年轻人道:“在下点苍派大弟子赵靳,向少侠讨教几招。”说着挽了衣袖,下场而来。
铭舟道:“小人学艺不精,还请赵师兄多指教。”赵靳也是爽快人,点头道:“既是比武较艺,自然点到为止,请。”二人堂上站定,赵靳手握长剑,在剑武堂上缓缓走了几步,铭舟却站定不动,剑尖朝下直指地面。堂上众人心知此刻比试与方才那些不入流的开场强得多,且不说点苍掌门弟子剑术何等高明,天剑山庄这籍籍无名的少年敢于向其挑战,面对如此阵仗又行若无事,显是身怀上乘武功有恃无恐。
52书库推荐浏览: DNA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