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千岁!”
“王爷是我们大康的大功臣啊!王爷功绩足以留存千古!”
“给您磕头了,王爷……”
李琛看着路旁对自己感恩戴德的百姓,脸上带着笑意,心下却明白,这些对自己弊大于利,不知是哪个兄弟体贴,在百姓中大肆宣扬了自己功劳。
……
景王微笑道:“二弟不仅守卫了我大康疆土,还将滋扰我中原几百年的羌族划入我国版图,怪不得百姓感激爱戴。”
庆王的脸色愈发不好,只有李煦一直面容不变,进宫后才道:“现在二哥就先去叩见父皇吧,小弟先去见母后了,告知母后二哥平安归来。”
“辛苦四弟了。”
李煦道:“你我至亲兄弟,何必说谢。”
景王和庆王率先入席,李琛前往保和殿,皇上现在正在保和殿内室等候着,内监黄苓恭敬道:“殿下,皇上等候您多时了。”
“多谢公公。”李琛走进门去,见榻上皇上盘腿坐着,远远便跪下了,声音哽咽道:“儿臣不孝……儿臣回来了。”
皇上叹道:“你过来,叫父皇瞧瞧。”
李琛膝行过去,皇上给他拿帕子擦擦脸,道:“我们父子一年没见了,宫中每有宴会,朕看见你的座位总是空着,心里便不好受。你立下大功,却屡屡身处危境,以身犯险,朕每日看见西北的折子,都是又惊又惧。”
李琛叩首道:“儿臣叫父皇母后担忧己身,不孝至极,但求父皇责罚。”
皇上叫黄苓拉他起来,按着李琛坐下,道:“可是见你平安归来,朕不再想那些,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琛心中一凛,道:“儿臣不愿要任何赏赐,只要父皇母后身体康健……”
皇上没有再说话,道:“去看看你祖母吧。”
李琛低声问道:“祖母的身体,还好吧?”
“你亲自去看看吧,你皇祖母才是最惦记你的人呐。”皇上的目光有有些感慨,他从多年前就与生母渐行渐远,如今也很难再次交心了。
“是。”
慈安宫前,李琛的脚步却踟蹰了,明明想见祖母想了这么多年,到了现在,李琛却不知怎么去面对祖母。
慈安宫的门慢慢被打开,一个小宫女道:“殿下,太后娘娘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李琛眉目中甚至有一丝茫然,他脚步直直地走进去,蓝太后坐在榻上,微笑着看着他——一瞬间李琛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自己还在慈安宫住着的时候,读书或是练武回来,祖母也是坐在那里,或是闲淡地看书,或是准备好糕点,等他过去吃。
“祖母!”
功绩还不足进宫赴宴的将士们多回家与亲人团聚了,齐云若却没有回淳王府,而是决定趁今天这个好时候在京中走走。
京城外城百姓迎接淳王时,齐云若就在路边不远看着,等淳王车架走远,齐云若看着从地上相互扶持着站起来的百姓,神色有些忧虑——今日是逢十五的庙会,齐云若想着心事,顺着人群就到了一处观音庙外。
浅闺少女三五成伴,俊秀少年手持折扇,翩翩而立,路边小摊小贩叫卖一声叠过一声,妇人们在路边挑选香烛,也有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颤巍巍叫家人扶着,诚心向观音庙走去。
桥上行人多,车轿少,齐云若也看见不少两人抬的轻便小轿,从人缝中挤出路来,轿夫不断说着“借过借过”,有人便不客气地对身边人道:“今日可是二月十五,还嫌人不够多呢。”
齐云若在京城中生活了十六年,却从来没有机会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之中,市井人情,世事纷扰,空气中飘荡着熙熙攘攘却叫人觉得安详的韵味,齐云若想,原来京城这么大,京城人这么多,京城这么有意思。
齐云若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进了庙中,院子里有解签的和尚,有卖开光吉祥物的摊子,齐云若走进正殿,却没有跪下参拜,只在在功德箱中放下两个银裸子。正跪在地上参拜的一个妇人看了他一眼。
齐云若也看过去,心里一时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这个妇人四十余岁,穿了一件深黄色的长褙子,腰间长长宫绦系着一块蓝宝石,戴着一整套的流云点翠首饰——齐云若管过内宅,一眼就看出这妇人穿戴不菲,光是这一套点翠大约就要几百银子,可是她好像太低调了,身边的小丫头脸黄中带黑,身材矮小,一看就不是什么在大家伺候的;她脸上的妆容也太艳丽了,就算是商家妇也不会描这样细的眉,画这么红的唇——可是她偏偏又这么好看,姿态从容,精致妍丽。
齐云若眨眨眼,发现这妇人身边没有旁人,其余女子宁可远远等着,也不在附近的蒲团上拜菩萨。
妇人在不好看的婢女的搀扶下站起来,冲齐云若笑了笑,齐云若莫名就觉得有些亲切,也笑了一下。
可是下一刻,齐云若在听见有人小声议论“风雅楼的鸨母”时浑身一僵。
李琛伏在蓝太后膝头,蓝太后轻声道:“瑶儿是有主意的人,瑶儿的聪慧不亚于你,不管在哪里,她都能过得好。”
“我答应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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