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霓裙转过身去走出几步,李琛道:“王妃。”
齐霓裙脚步一停,半侧身看着李琛。
“王妃,有些事情,本王不想责问你,不过却不代表本王不知道,”李琛语气平淡,“京中起流言时,本王快马加鞭送信回来,叫你安守王府,切莫出头,你却急急忙忙进宫去见了母后,你之前与你兄长说的话,本王也清楚。”
齐霓裙的心陡然一提,眼神却恨极一般看着齐云若,齐霓裙道:“王爷觉得妾做得不对么?您的声名受损难道不是因为他?”
“不是!”李琛道。
齐霓裙咬了咬牙,她发觉自从她生下第二个女儿后一切都变了,皇后对她不冷不热,皇上似乎有意为王爷再赐一个身份高贵的侧妃,有儿子的季妃和韦妃目光中总是带着饱含深意的高傲,她一直想等王爷回来后迅速打动他,再生一个孩子,可是事与愿违,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场谈话怎么到了现今地步——齐云若!是齐云若!齐霓裙想起来了,是自己看到了齐云若,心就不能再平静下去了,王爷带他出征一年,这一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李琛道:“王妃先回去吧,等本王闲暇后再去看你。”
齐霓裙冷冷地看了一眼齐云若,“是”。
韦妃生下的儿子被皇上赐名“沐”,李琛去看二子的时候,也给韦妃母子留下不少赏赐,其余妾妃,李琛暂时没有去看过。
自从齐霓裙走后,齐云若从李琛的卧房中挪出来,暂时搬到另一间厢房住下,他上任第二天,被李琛带到外书房见过几位幕僚先生。
李越回了南方,现在呆在府里的只有欧阳老头,罢官李修齐和科举无门的曹满金了,李修齐和曹满金都站起来行礼道:“见过齐大人。”老欧阳慢悠悠站起来,齐云若忙道:“老先生不必客气,诸位请坐。”
现在外书房也有了齐云若的位置,对这三位先生以往齐云若略有耳闻,名声不好的曹满金三十余岁,眼睛细小,样貌不佳,却有一口好嗓子,吟诗说话声音朗朗;李修齐传闻是上书弹劾权贵被免官的,同样是三十岁上,老家十几口人,全靠他一人养活,李琛给三位先生都是一年二百两柴薪费,另外吃穿花用都由王府提供,看起来李修齐穿着打扮却没有曹满金精致。老欧阳头发灰白,神情悠闲,一身粗布长衣,头发也只是用木簪束着。四人中,穿着整齐官服的齐云若不管是从样貌上还是年纪上都很显眼,他表现地尤为谦卑,不敢在三位资历老的先生面前摆出官威来。
李琛交接完完西北事务后,暂时不用去户部当差,在外书房的时间比以往都长,“几位先生都见过小齐了,”李琛忽觉什么不太对,却没有想清楚,只是眉稍皱了一下,继续道:“日后小齐便是我淳王府长史,可代本王行事。”
齐云若拱手躬身道:“若在下有什么做的不对,还望诸位先生不吝赐教。”
老欧阳摸着胡子笑道:“小齐大人年少有为。”
李琛眉头一皱,终于想起有什么让自己不舒服的,却没有开口,曹满金站起来回礼道:“大人过谦了,日后还是请大人对我们多加照料。”
李修齐也站起来,他身上有很重的文人气息,话间都是书卷味道,只道:“大人客气了。”
齐云若没有继续留下,对李琛道:“王爷,今日我要去和宿葛公公理清王府总账,我告退了。”
李琛点点头,齐云若行礼,又对三位先生点了点头,离开了外书房。
王府后院的帐每月归到总账里,齐云若一看到总账那繁复的数字,头都大了,奉元对齐云若客气了很多,没有以往的随意,宿葛、奉元和齐云若在墨莲院的厢房里,一一对账,宿葛交给齐云若一把钥匙。
“这是……”齐云若接过钥匙来,心里一跳。
“这是王妃那一把。”宿葛道。李琛出征后,把自己的钥匙交给齐霓裙,让齐霓裙便宜行事,他回来后,齐霓裙把李琛那把钥匙还回来,李琛却把两把钥匙都收了回来。
齐云若皱眉,神色有些忧虑。
宿葛笑道:“日后后院的王妃私库重修,另设银库供王妃使用,以后只算总账,却不再前后调遣银子使用了。”
齐云若点点头,珍重地把钥匙收了起来。
“王妃娘娘的嫁妆都是由王妃的人管理的,季侧妃的铺子也不用咱们管,只是韦侧妃的庄子没有收益,用前院的银子维持着,这是单独的一份;这些是咱们王府的出息,皇庄、商铺等等,大人看看。”
齐云若接过去,一目十行扫过。
“这几份是王府这几个月的收支,您抽空看看吧。”
“好。”
“这几份是近年单在皇室中的走礼……”
……齐云若精疲力竭地回卧室,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了,王府总账比后院做衣服做首饰发月例这些复杂几百倍,可能一件事的支出支入就超过后院一个多月的花费,在后院有规矩限着,齐云若需要的就是翻旧账、看条例,自己费心想想也差不多,但是现在他需要迅速了解,京城内外需要李琛注意的文武官员所有的人情世故,王公贵族婚丧娶嫁,官位左右变动,等等等等,齐云若现在脑子里整个都是谁家侯爷何时死的原配,何时定了另一家公府庶出小姐为继室夫人,又是何时这位庶出小姐的亲兄长外迁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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