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儿娘这些年吃斋念佛,籽儿道:“我们夫人也是,自我记事,夫人就是吃斋的,常年礼佛,每年都往庙里捐布料衣物,我们夫人还给老爷点了长明灯。”
齐云若疑问道:“司夫人给司将军点长明灯?”
籽儿点点头,道:“只是夫人从不叫我跟着,总是自己去庙里。”
籽儿娘淡淡道:“说这些没有用的做什么,齐大人,今天你过来,还有什么话要说?”
齐云若道:“司夫人是心善的人。”
籽儿娘默然,齐云若道:“对那些自称是司夫人的亲戚的人,您知道多少?”
籽儿娘道:“夫人出身于城北袁家,那一家子都是假道学,夫人与他们多年不来往了,籽儿说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夫人的亲戚。”
齐云若点点头,若司夫人家中是好的,也不会为了什么虚名同意姑爷纳妾了,可是为什么司德既然想方设法纳了朱氏,这么多年却也对她不闻不问,让她和司夫人一起住着,一住多年,若是司德有心,带着妾室去西北也是件容易事。
籽儿娘道:“那朱氏也是个贱妇,还是姑娘就怀了身子,进门后仗着老爷喜欢,从不把夫人放在眼里,我们夫人那时也是十七八的姑娘,年轻气盛,跟老爷顶了多次,身后无人撑腰,奈何不了那狗男女。”
齐云若心里也替司夫人觉得可惜,不过却更觉得司夫人是不会为这么一个男人自尽的,可是他看向籽儿娘时,籽儿娘淡淡道:“老奴是不会前去官府作证的,就算老奴说了,那些官老爷也未必信我这个老婆子的话。”
齐云若问道:“当初朱氏夭折的孩子,是几岁没了的?得了什么病么?”
籽儿娘沉默了很久,才道:“……小孩子,总会有很多病症……这么多年,老婆子早就忘了。”
齐云若没有继续问,告别这母女出去。
齐云若找到方戈,道:“去查司夫人常去什么庙,是给谁点了长命灯。”
方戈点头道:“我明白了。”
齐云若觉得自己一天马不停蹄,还没有休息过,刚从籽儿母女那出来,就有人说王妃有请,王妃的母亲赵夫人来了。
齐云若换好衣服过去后院,一路上想清楚了赵夫人来的原因,看样子昨天那封信,的确到了紫阳伯夫妇的手上。
赵夫人也许是已经和齐霓裙说了,齐云若刚走进去,齐霓裙把一茶杯狠狠扔在他的身上,齐云若皱了皱眉,低下头用手掸开黏在自己胸前的茶叶。
齐霓裙气得发抖,说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齐云若,我倒真的是小瞧了你,你每次都能叫我这么吃惊。”
齐云若看着赵夫人,赵夫人脸色不比齐霓裙好多少,看起来很想冲过来自己给齐云若几巴掌,她冷冷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齐云若道:“你们怎么会这么生气呢?连我都没有生气,夫人,是你们把我的东西随意分了,我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
齐霓裙尖声道:“贱人,那是我的!”
赵夫人冷笑道:“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看看你没出息那样子,能把东西给裙儿陪嫁进皇家,是你那贱人娘的福气。”
齐云若怒道:“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娘!”
赵夫人道:“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那个贱人!我们齐家怎么也不会落入这个田地!你不知道当初齐家率齐家军时是何等的风光,齐家是京城第一门第,就算是哪个王爷见了老太爷和老爷都要恭恭敬敬的!你看现在呢?现在呢!老爷现在当着四品的小官,杉儿投身科举,现在还是七品!齐家这一辈子就这样没落下去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们母子!”
赵夫人歇斯底里地喊,齐云若却平静了下来,他看着赵夫人道:“从大康建国,齐家不断受着帝王猜疑,每一代的紫阳伯需要用生命才能洗刷去齐家被清算的风险,夫人,齐家的落败是早晚都要发生的事情。”
赵夫人冷冷地看着他,“就算你再有理由为你们开脱,你娘也是存着坏心来的,先是勾引了伯爷,再是把齐家军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齐云若道:“是我娘问了,紫阳伯就说了么?这难道只怪在我们母子身上?一切都是紫阳伯自己惹出来的!”
齐霓裙冷哼一声,“别什么都怪在父亲身上,如果不是你们母子,紫阳伯府根本不会到如今地步!”
赵夫人则道:“你根本不知道,紫阳伯府辉煌的时候,年年有数不尽的珍宝从各处送来,紫阳伯府名下的田庄、商铺数之不尽。而我们的军权被夺后,紫阳伯府一落千丈,都是你们母子害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要回那些东西……”赵夫人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看着齐云若,“这些本就应该是紫阳伯府的!”
“……这全部都是你为你自己的贪婪找的借口。”齐云若缓缓道。
一个不算完整的故事的框架终于在齐云若面前慢慢展开,数年前,知雅楼的水玲珑也许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了紫阳伯齐肃萧,孝中嫖娼只是个引子,紫阳伯世代掌握的一个关键筹码也到了水玲珑手上,所以皇上这么容易就把齐家的军权夺回,把齐家军打乱分散给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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