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若的心猛地一缩。
齐霓裙笑笑,眉目中却尽是恶毒的冰寒,“去吧,好生伺候王爷,路途遥远,西北苦寒,又无甚乐趣,王爷这一路艰辛我都心疼,你好好听王爷的话,让王爷随时都能尽兴。”
齐云若的心里已经是一片茫然,是这样么?王爷是这个意思?所以要带着自己伺候?他的手有些颤抖,他看着齐霓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跪在她面前,声音平静道:“王妃娘娘,我告退了。”
齐霓裙不发一言,齐云若站起来,离开了冬梅院。
在他走后,齐霓裙把手边的茶盏狠狠挥了下去,白瓷和茶水在地面上清脆地绽开。
马车上,齐云若闭着眼睛,平静地像是睡着了。他坐的车里有他和李琛两个人的随身物品,其余侍卫都是骑着马的,去西山大营骑马少说也要一个时辰,齐云若这样坐着马车更慢了。
李越在车外,一直很好奇地看,他不太明白王爷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弱鸡少年在路上,他眼珠子不怀好意地转动了下,思考片刻后还发出了猥琐的笑声。他身边一个贵族青年纵马过来,笑道:“李兄想起了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来人是周家子弟周令严,算起来和李琛、李越是平辈人,他的祖父和当今皇后的父亲、李琛的外祖父承恩公周如山是亲兄弟,另一个周家子弟周顺海辈分小一些,长着娃娃脸,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能被皇后信任的人,李越却不敢小瞧。李越对周令严笑道:“大好男儿,为国分忧,难道不叫人开怀?”
周令严赞道:“果然是天家血脉,李兄之心境,我等不能及。”
李越尴尬地笑笑,自觉理他们远了些。
到了西山大营,赵伟都的亲信来迎接他们,却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赵伟都道:“我会把你们编入我的近卫营,由淳王殿下亲自带领,现在正是没有人的时候,切莫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你们快去帐篷里换好衣服,晚上我们还要操练。”
李越率先道:“属下懂了。”
周家叔侄也点点头,跟着赵伟都的亲兵走了。
等到傍晚时候,李琛和赵伟都打了招呼,去了自己的帐篷,齐云若把属于他们两个的晚饭摆好了,正坐在毯子上出神。
李琛坐在他对面的毯子上,笑道:“小齐,怎么了?”
齐云若愣怔了一下,看着他,“王爷,您来了。”
李琛舒展了一下腰背,道:“不说了,我都有些饿了,先吃些东西吧。”晚饭是一碟子酱牛肉,一碟子泛着油花的青菜和几个馒头,李琛并没有觉得不适应,就着清水吃了不少,齐云若却没有吃些什么。
“不合口味吗?”李琛问道。
齐云若摇摇头,“不是。”
“是下午累着了?”
齐云若看着李琛,李琛的目光很柔和,齐云若看得心也逐渐软了下来,可是齐霓裙的话却总是在他心里环绕着。
李琛道:“小齐,我没有一早就告诉你,因为我很想看看你突然知道这件事的反应,可惜今日我需要进宫去,没有和你一起过来,我没有考虑你是否能适应这样的生活,如果你不喜欢,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齐云若迅速摇摇头,“我很高兴能跟着您出来。”齐云若咬了一大口馒头,又去夹肉吃,李琛看着他胃口好像突然变好了,心情也越发觉得不错。
饭后李琛换了一件百夫长的武士服,外面是暗黄色的甲胄,齐云若帮他换好,觉得很新奇,李琛笑道:“好看吗?”
齐云若认真地点点头,“您穿什么都很好看。”
李琛不置可否,手指在他额上点了一下,掀开帐篷出去和赵伟都谈练兵的事情,齐云若把行礼归拢在一边,开始整理铺盖——只有一床被子,他脸上先是一红,再是一僵。
在军营里,如果李琛想做什么,实在叫人为难。
烛火如豆,齐云若倚靠在被子上,听见外面逐渐声震云霄,将士们操练的声音混杂着长官们喝叫怒骂,齐云若却觉得一片安详,他注定不能过那样的生活,却因为那样的生活而心生欢喜。
李琛回来的时候,齐云若穿上了一套士卒衣裳,正端了一盆水回来,“王爷,您洗洗吧。”
李琛点点头,在铺上坐下,脱下鞋袜,齐云若跪在地上,道:“军中有洗衣妇跟随,有一个王氏专洗您的衣裳,平日饭食用的是赵将军那边的厨子,您觉得满意么?”
李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齐云若笑笑,“您不在的时候,赵将军身边的参将小于将军来找我说的。”
李琛看着把手泡在水里给他洗脚的齐云若,道,“洗衣妇就算了,平日里将士们怎么洗,我就怎么洗,”李琛顿了顿,“或者……把李越周令严他们的衣裳也拿过来一起,吃用上随意就是了,咱们不是来享福的。”
齐云若点点头,“我记住了,明日我就去说。”
李琛来军中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在军中也只有高层知晓,旁人大概就是觉得是哪家公子来混军功的,至于齐云若,必然是家中小厮奴仆之流前来伺候,有些心思活的,看齐云若细皮嫩肉,便暗下说这少年大约不仅是伺候生活起居,怕是炕上的事情也要一齐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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