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勺的根本没备那份菜,抄着勺子问他要肉,郡守只好拆东墙补西墙,将自己中午的狮子头肉给贡献了出来。
谢才一边交代一边犯愁,盘算着大师再这么再牢里住下去,他们府衙的开支可就扛不住了,可殊不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这府上一次就来了两个神仙。
从门后面寻摸进来的衙役见了他就拱手,汇报道:“老爷,提刑大人到了,请您到正厅去一趟。”
谢承懊恼地一拍脑袋,大腹便便地转身小跑起来。
衙门正厅,寄声和吴金对着堆成山的文书,直接傻眼了。
张潮虽然没有他俩那么外露,但表情似乎好像貌似比昨天要冷一点。
李意阑仗着自己视力好,都不用上前,杵在一旁就能看清分类,五城新旧案卷宗、疑点、关联,牵涉主要人、次要人、路人……他想得到、想不到的,前提刑官都替他探查好了,因此毋庸置疑,在查案上钱理比他有才能,那位大人欠缺的,或许真的只是时间。
他们要做的,就是捡这堆现成的便宜,先将所有细节都过一遍。因为要是不了解全盘的情况,行动起来无非也是到处打空拳。
李意阑不是秀才出身,不爱打官腔,他单刀直入地说:“五个案子,我们正好五个人,每人熟悉一宗,午饭前交换一下信息。寄声,我看你最跃跃欲试,给你个机会,让你先选。”
寄声:……
他不是一个伺候吃喝穿衣的小厮吗?怎么还摇身一变成了办案的主力军了呢?又没人给他发钱!
不过他跳起来抗议也没用,李意阑别看说话还算客气,可下定决心之后来也独断得紧,寄声垂头丧气地选了扶江,一来是因为扶江的文书最少,二来是他跟山贼,那真是有种解不开的缘分。
吴金选了榆丰,张潮选了饶临,江秋萍打头阵看起了任阳,剩下的崇平就归了李意阑。
众人刚刚分工完毕,谢才就气喘吁吁地进来了,又是告饶又是请罪,还有意请他们去用早饭,叫李意阑干脆地回绝了。
接下来整整一天,他们都关在正厅里苦读卷宗,江秋萍一目十行,李意阑速度也凑合,两人先后在下午申时到酉时间看完了自己的任务,心绪更加沉重,但也无暇多想,立刻转道去给拖后腿的寄声和吴金接班。
辰时三刻,谢才过来请他们去用饭,李意阑头也没抬地应了声“好”,可迟迟不见起身,寄声看得头昏眼花,一时也忘了他身体不好,直到月上柳梢,所有的文书才粗略地过了一遍,李意阑精神松懈下来,立刻就咳上了。
寄声懊恼地跳起来,非要拉着他去用饭,结果吃也没堵住江秋萍的嘴。
“钱大人查的事无巨细,我自问还做不到那样面面俱到,可结果令人吃惊,从调查结果来看,案犯的谋划滴水不漏,一点踪迹没留下不说,倒给了我们一堆未解之谜。”
“白骨周柱良的妹妹周蕊有作案动机,可她大字不识几个,据街坊称这些年来举止也并无异常,案发当天,她一直在织染厂织布,有不少女工可以为她作证,从口供上来看,她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
“而涉案风筝的制作者马仲,是个身家清白的手艺人,跟周柱良和周蕊除了是同乡的街坊,并没有过多的瓜葛。任阳风筝会的几位主持大户也能为他作证,风筝上天之前的例行检查里,并没有携带白骨这种异物,要是真有,他们也不敢自砸招牌,放它飞到天上去。”
“拉枋线的刘乔被吓疯了,罗六子在混乱中被踩伤,至今仍未醒来,这两人和周家兄妹也查不出交集来。”
“由于钱大人走得仓促,所有相关的嫌疑人如今都还被留在饶临,稍后我们可召来询问。”
“我想不通的是,这具叫周柱良的白骨,是如何出现在空中的飞行的风筝上的?依我的直觉,要是想摸到背后的主使人,就必须先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众人满头雾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去看李意阑,期望天降大任的提刑官能给出个一个英明神武的答案。
李意阑也是个耿直的人,他特别坦诚,立刻就说:“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戏,会非常的淡啊~
第7章 余孽
原来“没什么探案的经验”,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但吴金三人也不敢面露鄙夷,在黎昌十里亭他们已经见过了李意阑的真本事,人只要身怀长处,到哪里都能捕获到几分敬意。
江秋萍没了寄托,只好垂眸敛目地盘算起来:“拉枋线那两人有些可疑,但一个疯一个昏迷,线索也就断了。”
寄声托着下巴说:“昏迷的好说,可那个疯了的,会不会是装的啊?”
江秋萍:“不像,钱大人考虑过这种可能,询医、盘问、加刑等方法都试过了,刘乔疯得不似作伪。”
而且假设刘乔是在装疯,刑讯加身都能不露破绽,那他卖傻的本事必然也同等高强,因此瞎猜无益,派人盯着他的动向即可。
李意阑明白其中关窍,随意点了下头,话锋一转道:“昔日的任阳通判赵温现在何处?他有什么口供或证词吗?”
江秋萍:“赵温如今在任阳,任郡文学,由于他身居官职,在钱大人受命回京以后,他也回任阳赴职了。赵温在卷宗里称,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并说这是周蕊为报复他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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