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叫杜鹃河。
双季桃雪其实是一种西洋杜鹃,花期在三月到四月,栽种在整条河边,一到花期,热烈开放,杜鹃河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双季桃雪花开不断,是杜鹃花中花期较早的品种,桃色、雪色渲染在花瓣上,雪色在外,桃色在内,客栈老板说,等到花开,便会裁剪下多枝花枝,插在客栈内的桃花瓶中,放在桌上,好看异常。苏逸然他们到的略早,杜鹃花还没开。
赵弥上网搜了搜双季桃雪的照片,又从老板的手机里看到镇上的杜鹃风光,顿时一阵可惜,他们28号早晨就要离开,看不到双季桃雪的开放。
这会儿杜鹃已经有了要开放的架势,赵弥从窗外探身看去,能看到重重叠叠的花苞。苏逸然从后捞住他的腰:“小心,别掉下去。”
窗外没有围栏,掉下去就直接入了水,苏逸然抱着他后退:“不准弯腰。”
赵弥转头,眼神透着点儿不愉快:“想等花开了再回去。”
“那我们多住一礼拜?签售完回来,住在这儿。”
“不行,”赵弥摇头,“我3月8号开始上课。”杜鹃花又不是闹钟,说三月开就三月一号开,花朵受温度湿度的影响,花期或早或晚,说不准。说完他圈住对方的腰,“也不是非要看,还是更喜欢家里。”
双季桃雪确实很美,但是美不过家里的迎春。
小镇上没太多的科技产品,赵弥和苏逸然住着,整.日.牵着手从镇西晃到镇东,跟着老板去垂钓,等到日暮,拎着空空的水桶回来,偶尔钓上一条泥鳅就开心得不得了。白天跟着镇上的人去采摘草莓或是别的应季蔬菜,像农民伯伯,戴着个草帽遮住额头,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配着一双长度能到膝盖的橡胶筒靴。
赵女士虽然没有陪在赵弥身边,但是给赵弥的物质从来不缺,赵弥是被金钱养到大的,并没有体验过乡下儿童的感觉,他也不认为自己属于留守儿童——哪有这么富的留守儿童。因此在双季桃雪,他感觉生活挺丰富多彩。
有一种理想化文人的状态。
悠闲到28号早晨,他们退房,赶往C市市中心。
漫展邀请了许多作家和画手签售,苏逸然的签售时间是下午两点到三点,时间在所有作家里最短。赵弥同他,在明潇的陪伴下提前到达漫展,在三楼休息室里候着。
冬春之交,阳光在明黄中混入橘意,显得热烈、温暖起来,枝头新芽絮絮抽出,藏不住春天即将探头的讯息。赵弥站在休息室的窗口朝下看,楼下是来来往往的年轻游客,拿着票交头接耳、挽手入场,夹杂着几个穿cos服装的coser。
休息室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两个刚签售完的女孩子画手,坐在角落,正低着头看收到的礼物。
赵弥忍不住把眼神往两人手上的礼物上飘,他想,不知道苏逸然会收到什么,最好是些吃的。他满脑子除了吃食,还有些紧张和害怕。
明天就是生日,他现在的心跳像轰隆隆的火车驶过铁轨,声音响,速度快。
苏逸然在位置上低头看书,明潇从包里拿出几支黑笔,替他试水:“等会儿估计队伍很长,得控制时间,合影和To签一律拒绝,只签名。”明潇陪苏逸然跑过好几次签售会,但是一逢他签售总是不住的担忧。
咖位太大,总怕出意外。
苏逸然抬头,扯下了自己的帽子和口罩,在明亮的休息室里露出他那张禁欲气息十足的脸,开口:“知道了。”
他一出声,引得角落的画手抬手,顿时对眼激动了一番,站起来想提前讨个签名。苏逸然好脾气地应着,还来了两张合照。
赵弥替他们拍照,看着两位画手一人挽一胳膊,对着镜头嘀咕了一句:“左拥右抱。”小小的酸意让站在一旁的明潇忍不住抿嘴笑。
拍完好几张照片,离签售时间还剩五分钟,苏逸然低头问赵弥去处:“等会儿站我身边,帮我翻书?”
排队的读者先把书交给苏逸然身边的工作人员,由他们翻开,递给苏逸然签名,省去了苏逸然自己翻书的时间。苏逸然想要赵弥和明潇一起当工作人员。
“这也太无聊了吧,”明潇替赵弥抗议,“小弥可以自己逛逛。”
要是以往,自己逛逛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今天漫展人多,场馆又大,苏逸然既怕赵弥迷路,又怕赵弥无聊,害怕对方气息不稳,受到刺激。
苏逸然放心不下,扯掉自己脖子上的平安符,给赵弥挂上。上回两个人求得的平安符,各自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苏逸然觉得它好歹沾上了自己的一些气息,系到赵弥脖子上时忍不住道:“别走远,有事打我电话。”
赵弥同他形影不离这些日子,整个人又乖又软,点点头,勾唇就露出个带着羞意的笑:“我五分钟就走回去看看你。”
“行了行了。”明潇最看不得这股子腻歪劲,“我对女儿都没这么放不开,苏逸然你也别这样。”
漫展到处是coser,业余的在场馆里走来走去,专业的则站在指定位置上同参展人合影,每走十步还能看到几个背着单反镜头的摄影师,咔嚓咔嚓对着展位一阵拍。
尽管还没有到适合喝冰饮的季节,但是漫展上有售卖冰饮的摊位,大抵人太多,二氧化碳浓度重,整个场馆闷热异常,开了空调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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