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急得直哼哼,软软地撒娇道:“你让我吃吧,让我吃嘛,我只吃两个。”他从被无眉抓走后几乎就没吃什么东西,只在昨日下午吃了两个丹阙蒸的馒头,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偏生那玫瑰饼又香气扑鼻,把他胃里的馋虫尽数勾了出来,却许他看不许他吃,简直是要命的折磨。
韩锦拼命把脸往那小贩脸上贴:“你亲亲我,我香香的。”
路上的许多行人已停下脚步开始围观了。
小贩吓得连连躲闪:“哎哟,公子,你别闹,别闹,我真不要亲你,你、你又不是姑娘家。”
韩锦看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咬了咬吃完冰糖葫芦剩下的空棒子,满脸天真的困惑:“你真的不要亲?刚才有个人亲了我两下,就给了我一串糖葫芦吃。”说着还把沾满口水的木棒棒往小贩眼前递:“你看,我都吃完了。”
那小贩哭笑不得:“那公子不如再去找到那位仁兄,让他亲你几下,替你出钱买饼?”
韩锦撅着嘴不说话。
丹阙听了他们的对话,气得七窍生烟,冲上前抓住韩锦的肩头。韩锦肩上有伤,让他一抓立刻哎哟哎哟叫了起来,丹阙连忙松手。韩锦回头一看,见是丹阙,嘴撅得更高了,也不再纠缠于玫瑰酥饼,转身就走。丹阙又气又急,真想将他抓起来狠狠揍一顿,却还是忍耐着先掏钱向那小贩买了一袋酥饼,这才追上去拉起韩锦的手将他扯进一条偏僻的小巷。
丹阙寒着脸劈手夺过沾满他口水的糖葫芦棒子,厉色道:“这是谁给你的?”当初韩锦就是因为一根加了料的糖葫芦,着了纪舒的道,牵扯出一系列的后事来,这一回他又随意吃别的给的东西,简直气得丹阙七窍生烟。
韩锦什么心思都表露在脸上,一副些微发怯又硬撑着不肯输架势的模样,道:“你不给我吃糖葫芦,你对我不好,别人给我吃,别人对我好。”
丹阙脸色铁青,喝道:“说!”
韩锦吓得缩了缩脖子,见丹阙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明明怕,又鼓起勇气和丹阙互相瞪视,脸上的表情矛盾极了。过了一会儿,到底是韩锦气势不如人,一脸不情愿地说:“我想吃糖葫芦,身上没有钱,一位大叔说只要我让他亲亲他就给我买糖葫芦吃。”
丹阙倒抽一口冷气:“你让他亲了?”
韩锦神色纠结,点了点头。
“你!”丹阙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关节捏的咯咯响。
韩锦撅了撅嘴:“他身上臭臭的,可是糖葫芦香香的,我好饿。他说亲亲就给我买糖葫芦吃,我就让他亲亲,可是他又要拉我去小巷子里摸摸,我就把他劈晕了,拿着糖葫芦跑了。”
丹阙气得全身发抖,背过身,抹了把脸,做了几个深呼吸,方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问韩锦:“那人现在在哪里?”
韩锦有些畏惧地答道:“在、在左面那条巷子里。”
丹阙一把抓起他的手,便往左边的巷子里走:“我去割了他的嘴!”
然而当丹阙和韩锦来到那里,那人早已不见了,想来是发现自己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因此早早逃了。丹阙要韩锦形容那人的相貌,韩锦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妙。他虽然觉得那人不好,可那人到底请他吃了一根糖葫芦,要是丹阙去对付他,自己又不能将糖葫芦吐出来还给他,那岂不是对不起他?加之韩锦本身也未注意那人是什么模样,一门心思都在糖葫芦上,因此形容的时候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丹阙无法,兀自暴躁了片刻,总算冷静下来,便问韩锦:“他亲了你哪里?”
韩锦撇嘴:“为什么要告诉你?”然而见丹阙发怒的样子,他还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丹阙走上前来,用力擦了擦他指的地方,还不满意,用袖子将他整张脸都抹了一遍。韩锦被他弄得疼了,哎哟哎哟直叫唤:“好痛好痛!皮皮被你搓掉了!”
丹阙恶狠狠道:“痛便长着记性了!此事绝没有下一回!”
将韩锦的脸擦的红彤彤像个苹果之后,丹阙寒着脸问道:“你昨晚去哪了?”
韩锦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心里还记恨着韩锦,因此像个孩子似的瞪着眼,重重哼了一声。
丹阙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耐下性子,温声道:“我找了你一晚,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出去?我不是让你等着我?”
韩锦哼哼道:“我昨晚跟着你出去,你到了城门口就回去了,想骗我说没有糖葫芦!你真讨厌!”
丹阙一次又一次被他”讨厌“,只觉心都是凉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他此时此刻方能体会到先前他一次次对韩锦重申韩锦不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任何东西时韩锦的感受了。他叹气道:“你跟着我?可是城门都关了,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弄糖葫芦吃?”
韩锦道:“你连找都没有找,又要回来骗我!”
丹阙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头的怒火竟渐渐消去了。若韩锦是真的傻了,那他只不过是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对待这样的孩子又何必与他犟呢?韩锦这一路来为自己做了不少事,且容他闹闹孩子脾气。
丹阙道:“你昨晚没睡?一直在城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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