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阙见他跑下床的时候,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等看到那本《脑残秘籍》之后,这口气又泄了出来,勉强维持着微笑,接过秘籍翻了翻,道:“锦锦,这本秘籍,恐怕不适合哥哥修炼。”
韩锦一脸天真地眨巴着大眼睛:“为什么呀?”
丹阙道:“这本秘籍可是你父亲为你量身打造的?”
韩锦歪着头想了想,点头道:“爹爹好像是那么说过。可是哥哥不是要锦锦的秘籍吗?”
丹阙道:“那就是了。这本功夫不适合哥哥,哥哥……资质和你不同,这功夫只有你能练,哥哥练不了。”
韩锦又想了想,恍然大悟后咯咯笑了起来:“锦锦知道,哥哥太笨了,没有锦锦聪明,所以哥哥不能练。”
丹阙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继续挤出笑容:“对。你可还有别的武功可以让哥哥练的?”
韩锦道:“锦锦有练过别的功夫,是爹爹亲自教的,但是秘籍不在锦锦身边。”
丹阙忙问道:“那在哪里?”
韩锦摇头:“锦锦也不知道在哪里。”
丹阙又道:“那……你记得多少?”
韩锦想了一会儿,盘腿坐下,开始运功。他一边运转真气,一边按照自己运功的方法回忆着心法口诀:“气沉丹田……五气聚顶……灵明耀太虚……”
丹阙立刻盘起双腿,按照他所说的心法口诀试着运转真气,不一会儿只觉丹田发热,不由大喜。
韩锦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慢,丹阙将真气运走至尾闾处,等了半天也不见韩锦有下一句,不由困惑地睁开眼,却见韩锦已趴在床头睡着了。他刚练了个起头,只觉这内功心法十分之玄妙,意犹未尽之下再次出手将韩锦摇醒,柔声哄道:“锦锦,下一句是什么?”
韩锦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问道:“什么?”
丹阙心急如焚:“心法的下一句。”
韩锦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哥哥和锦锦在一起,就是为了锦锦的武功吗?”
丹阙不由得一惊,才发觉自己心急的有些过了。虽说韩锦是个傻子,但傻子在某些方面也是十分敏感的。如果惹得韩锦不悦了,他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他忙道:“不,怎么会呢,哥哥喜欢锦锦,所以才和锦锦在一起。只是哥哥如今受了伤,想快些好起来,不给锦锦添麻烦,这才有些心急了。”
韩锦看着丹阙,嘴巴撅得更高了:“哥哥笑的真假。羞羞脸!”
丹阙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十分尴尬。
韩锦舔了舔嘴唇,爬过去把头枕在丹阙的腿上,闭上眼又睡着了。
丹阙默默打坐了一会儿,这才冷静下来。他暗暗后悔自己方才太沉不住气,连这个傻子都看穿了自己的目的。好在他起来似乎并不十分介怀,而且看他那不知人事的态度,骗到五轮秘籍指日可待!
丹阙心道,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被青黎重伤,又怎会被这个傻子救下?自己遭三栾和青黎的暗算,被清出赤霞教,沦为丧家之犬,却有幸碰到了是个傻子的五轮派继承人,只要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凭自己的天资,日后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不在话下!想到此处,丹阙已是喜不自胜,按捺下激进之心,也躺下睡了,一夜无眠却是不提。
往后的几天,丹阙每天都会从韩锦嘴里骗出几句心法口诀来。有了前次的教训,他并不心急,何况他身负重伤,五轮派的武功博大精深,绝不是一两天就能吃透的,他的身体也消受不起,每天修炼一段已是足够。他盘算好接下来要带着韩锦去一个隐蔽之处,躲避世事的纷争,免人打扰,专心养伤和练功。
到了九月初五,他们抵达了一处山谷。
丹阙见了这处山谷,十分喜欢,拉着韩锦将这山谷的地形探了一遍。这山谷因地势偏僻而荒芜人迹,离最近的城镇约有两日的路程。山谷中果实水源充足,又山清水秀,灵气十足,是远离尘世、专心练功的好地方。
丹阙问韩锦:“锦锦,哥哥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安心养伤,你看好不好?”
韩锦抓了一只黄鹂鸟,正开心的逗着,忙不迭道:“好啊好啊,锦锦都听哥哥的。”
丹阙选了一个地址,打算过两日就和韩锦一起在这里建一所木屋居住。木屋建好之前,他们就先住在一个山洞里,挡风避雨,倒也不错。
当天晚上,他们在山洞里生起了柴火,以野果烤肉为食,饱餐之后,丹阙和颜悦色地对韩锦道:“锦锦,我们继续练功吧。”
韩锦拨弄着吃剩的烤麻雀的骨头,搭乘了一个小小的井字塔:“嗯?练功?”
丹阙道:“昨天晚上你说到三门之气一章,往后呢?”
韩锦想也不想就道:“三门之气,气在……”突然又停了下来。
丹阙正准备运功,却迟迟等不到下文,不由睁开眼奇怪地看向韩锦:“锦锦,怎么了?”
韩锦盯着自己搭出来的骨头塔不说话。如若在往常,到了初五,他的心智已能恢复十二三岁少年的水准了,可是他大半个月没有吃药,因此心智比往常糊涂许多,大约只有八九岁。可糊涂归糊涂,却也比前几日明白了。他心想,这不是我们天宁教的武功心法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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