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了!段末的心有些慌。
这样的黑暗就像是将世界隔绝了一样,只剩风声与雷电声,从窗外望出去,没有闪电的时候一丝光也看不到,一片漆黑,闪电划过的时候,只能看到窗外的树影疯狂地摇晃,像是聚集的鬼影。
过了一段很短又仿佛很长的时间,大厅的灯重新亮起来。段末轻呼了一口气。
孩子们也被安抚好了,大家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轻松的样子,开始讨论晚餐。
庄园各个厅和房间都是分开的独栋屋子,大厅到小厨房的路要经过菜圃,是露天的。谭玉霞和段末的姨妈舅妈们确定好晚上的菜后,就想趁着这雨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抓紧时间去做好饭,毕竟大人一顿不吃还可以,但还有三个孩子可不能不吃啊。
带着几把伞以防万一,几人收拾了要用的东西开门往厨房走去。
段末在沙发上心情躁动,坐立不安,眼皮跳得厉害。看着窗外虽然还是一样黑,但风似乎小了许多,起身刚想出去看看,路过窗边,借着屋内的光突然看见半空中落下几颗类似小石头的东西。
一瞬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房顶响起,院子里的汽车传来警报声。
段末瞪大双眼,是冰雹!
“什么东西?”屋子里的人都非常震惊,这个南部小城冬天连雪都很少见,更何况现在才十月初,完全想不到冰雹上面。
“是冰雹,冰雹!”段末喊道。
“啊——!”
众人正震惊着,突然,屋外传来尖叫声,段末听出有自家老妈的声音,瞳孔紧缩,抓起一旁小朋友的玩具板顶在头上开门跑了出去。
一出门,刺骨的空气仿佛浸透骨髓,冰得彻底。
一手举着木板,一手打开手机的电筒往前照,看见的一幕却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房檐下,他瘦小的大姨谭玉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的舅妈似乎已经吓傻了,谭玉霞还举着伞试图把姐姐扶起来。冰雹在周围坠落,危机四伏。
段末跑过去抱起大姨,刚想感慨幸好平时有多加锻炼,入手却一片濡湿,心底一凉。大声喊道:“妈,舅妈,快进屋!姨妈!姨妈!快进屋!”
不远处举着伞出来的二姨和三姨快速朝这边跑来,大厅里几个男士也拿着遮挡物跑过来护住几人往屋里跑。
幸好这段路并不长,狼狈的一群人从黑暗里冲进光亮的大厅。
“妈——”
抱着孩子的李元和杨月看着段末抱着谭玉琴进来,一下子慌了,放下孩子迎了过来。
段末将谭玉琴放在沙发上,手止不住地发抖,周围的人全都沉默下来,段末的大哥李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刚才在外面太黑又急着进屋,谁都没有看清谭玉琴的模样,这下回到大厅,谭玉琴的样子在灯光下显露,在每一个人心中烙下深刻的阴影。
这哪里还是一个人,分明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浑身都是血,胸口像是被砸成了一个凹状,已经没有了心跳,裸露在外的小腿和手臂血肉模糊。五官已经看不太清模样了,右眼处成了一个空洞的血口,眼珠半吊着,左脸爆开裂到唇部,露出狰狞的牙齿与牙龈,头发丝混杂着冰水粘在烂肉里,十分可怖。
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这是个活人。
几个大人颤抖地护住孩子们的眼睛,段末的侄儿李思云还奶声奶气地问着:“奶奶怎么了?奶奶睡着了吗?”
却没人回答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段末的二哥刘蒲神色怔怔地喃声道,“冰雹怎么可能砸成这个样子?”
“呕——”段末的舅妈再也看不下去了,抱着垃圾桶吐得一片狼藉。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呕吐声和啜泣声。
恐惧在四周蔓延。
段鸿压下心底的震惊,拉着段末走到一边,看着段末衬衫上的血迹,担忧地问道:“没事吧儿子?你有看到怎么回事吗?”
段末摇摇头,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不知道,我听到妈的叫声跑出去之后就看到大姨躺在地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谭玉琴的老公李复双手发颤地抱着头,眼睛布满血丝,面目狰狞地喊道,“她死了吗,她是不是死了?”
“我们没看到大姐怎么倒下的,我们做好菜之后,看到开始下冰雹,就想撑伞挡一会儿快些把饭菜端过来,大姐先出去,我和小娟在过来的时候,小娟在路上被大姐的…”谭玉霞带着哭腔声地说道,“…被大姐的身体绊倒,我们才注意到大姐躺在地上,天啦!怎么会这样?”
段末的舅妈杨娟这时候也停止了呕吐,脸色发白地在一旁抹眼泪,任谁看了这样的惨状都会受不了。
段鸿走到谭玉霞旁边抱紧了妻子的身体,似乎想要给她力量振作起来。
段末看着大哥李元抱着谭玉琴崩溃的身影,使劲压下心底的颤栗,却止不住地背脊发凉。
大姨到底是怎么怎么死的?是被冰雹砸死的吗?
可是再大的冰雹怎么可能把人砸成这幅模样?刚刚出去的时候段末也感受一下冰雹的力度,是有些大,却不至于被砸得这般面目全非。
“会是被什么动物咬成这样的吗?”段末的大姐林佳玉依偎在老公陈凯的身上,战战兢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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