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稀星闻言转头看去,只见灰袍人一番腾挪,此时身形转到了一旁的一个木架之前。
架子之上,安放着一个水晶盒,盒盖紧闭,里面不知放着什么。
岳稀星的橘黄攻击芒过去,灰袍人恰好虚闪而过,攻击芒自然而然会落空从而击到那木架之上。
好在这时候他的攻击芒被叶沉飞的寒蝉剑气拦下一半,只剩小半攻击过去。
木架上被击起一层暗淡的光晕护罩,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出现在木架之旁。
岳稀星嘴唇微微颤抖,看着那道虚影,瞬间泪睫盈眶。
“……爹?”他叫道。
那道虚影渐渐形状凸显,化出一个身材魁梧的长者模样。
“星儿……”
那影子低声叫道。
岳稀星本身就不是聪明伶俐的人,从小到大又是被捧在手心宠着长大,凡事不需要自己多费思量。
这时候又经历伤心故地重游,意外提早化形,然后猛然看见自己娘亲的尸身,一番心头激荡,哪里还能细查灰袍人狡黠的算计心思?
猛然间一下子看到父亲的魂魄,更是大受震动,失魂落魄。
叶沉飞握着岳稀星的手稍稍用力握了握,小心的守在他身旁戒备。
可是他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像是将岳稀星从噩梦中惊醒,他猛然转头看向叶沉飞,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惊人可怖的妖魔。
一个甩手,把叶沉飞握着自己的手甩脱,大步飞奔到石室中,站在了木架和寒玉床中间,往左看了看母亲的尸身,又往右去看父亲的虚魂,怔怔地,眼中泪水成串地跌落了下来。
“星儿……”
岳清之的虚魂急步上前:“乖孩子,不哭不哭,是爹不好,爹不对,你别难过……”
说着话,虚魂伸出手想要为岳稀星擦掉不断流出的泪水。
可是他的手一伸,却从岳稀星脸颊上穿透过去。
岳稀星眼看着父亲成为魂魄的样子,眼泪流得更加凶了。
“你、为什么……”他泣不成声哽咽着问道:“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做坏事?为什么要死?现在、现在你们都不在了,就剩我自己、一个人、活着……”
向来心疼儿子的岳清之,听了这番话一脸的悲伤悔恨,却又无计可施,只在岳稀星周围转来转去,抓耳挠腮只会不停地说:“是爹不好,是爹糊涂,星儿不哭……”
岳稀星只觉得伤心难过得要死,可是仅存的一点理智却在提醒他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那灰袍人还在旁边窥伺,心思不纯。
他费尽心里强迫自己成熟一些,像个大人一样来思考和处理问题。
可是泪水怎么都停不住,越想停越可劲儿地往外流,喉头也是不听使唤地哽个不停。
忽然一双手伸过来,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将他拉到怀抱里搂住,轻轻抚摸他的背脊,却什么话都不说。
片刻的贪恋。
不可否认,这样让人心碎的境况之下,这般温暖的依靠和对待,让他不自觉地放松舒缓。
纵然这个抱着自己的人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
所以,在用力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岳稀星再次挣脱那人的怀抱,将之推开远远的距离。
随后胡乱用衣袖抹了抹淌满泪水的脸庞。抬头去四周察看灰袍人的踪迹。
没有人,周围静悄悄的,一片寂静的诡异。
“星儿,你过来。”岳清之轻飘飘地立在原处,对儿子说道。
岳稀星鼻头又是一阵酸涩,看着昔日魁梧健硕的父亲,如今只是一缕幽魂。
他走过去,虚虚伸手去拉父亲的手臂,喃喃叫了声:“爹。”
语气中满是依恋和心疼。
岳清之虚魂微震,心疼儿子心疼得魂魄难安。
可事已至此,回头无路。
有些伤痛,注定无法弥合。
岳清之凑近岳稀星耳边低语:“拿出你娘的跖铃……”
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番,最后又问道:“听清楚了吗?”
岳稀星微锁着眉头重新把父亲的话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清楚了!”
岳清之道:“好,一切小心。”
说完,他又朝着叶沉飞深深看了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岳稀星看了看他爹的虚魂,又转头去看安静躺在寒玉床上的落浔。
只是躲避着叶沉飞的目光追随。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将跖铃托在掌中,暗中调息,灵识深入,与跖铃相通。
跖铃在他的催动之下,缓缓升高,漂浮在石室的半空中。随着岳稀星两手猛然划出的弧度,跖铃发出橘色光芒,将整个石室笼罩在了其中。
“噗嗤”一声细响,灰袍人自隐匿之处被逼现出形来。
岳稀星立刻从头顶的跖铃催出一道攻击芒,朝着灰袍人袭击过去。
灰袍人在跖铃的光罩范围内无法再施展化影瞬移之术,攻击芒势头迅疾,他看起来避无可避。
“嘭”的一声,只见攻击芒打在一片黑气化成的护盾上,灰袍人毫发无伤。
“岳清之,你的儿子还是太过稚嫩,空有一身灵力,一件绝世法宝,却不懂得运用。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他才刚刚化形,你让他这时候来对付我,是不是吃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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