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舜元为了逗宛宛开心,还在这不大的院子里办了一场猎鸡大会。让人从膳房那边赶了一群人养着的鸡过来,这类鸡本来就飞不高,数量又颇多,舜元搂着宛宛道:“瞧我给你露一手。”便举了弓,朝着鸡群放了几箭,只是那几箭都射的偏了。春雨在一边看的直咂嘴,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躲到了楼上去,只有宛宛还充作睁眼瞎的给舜元捧着场。舜元射完这几箭便问:“爱妃,朕的射艺如何?”
宛宛抿嘴笑着,不答。舜元便用手去咯吱他,几番弄下来,便听到宛宛红着脸,带着尖叫和欢喜的笑声。
舜元一边搂着他一边问:“说话呀。”
宛宛这才道:“这……实在是……还不如我爪……”话说到一半,便发觉说错了话,停了下来。
舜元明明听见了,却好像只是听岔了,笑着道:“好,你去抓。”
宛宛吸了口气,此时必然只能用这人身去捉,能捉到鸡才是见了鬼。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场去捉。赶了一会儿,已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是才把一只鸡赶得离散了鸡群,宛宛快跑了两步,眼见着就要捉到了,这是鸡却飞了起来,宛宛正着急,只见一只羽箭破空而过,一箭正中鸡头。宛宛停下来,回头去看舜元,舜元放下弓,微笑道:“还是爱妃好本事,爱妃下场捉鸡,朕便就射中了。”
宛宛知道是舜元一箭射中的,听他这么捧着他,反而喜滋滋的脸红着靠了过来,也不提什么捉鸡不捉鸡,眼里心里的恋慕神色倒是一览无余。
站在楼上默默瞧着的春雨看见舜元一箭射中飞鸡,便也是心中一凛,她原以为他倒还真是一个废物皇帝,却没想他原来一直藏着掖着,她是知道他做过多年太子的,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必然不是表面的样子,只是还不知道他原来心思深沉到这一步,连在后宫妃嫔中也不愿露出身手,若是他真有心行事,那么必然能蛰伏数年等着机会……春雨这么一想,远远瞧着宛宛脸上的笑意,便就嗤笑想道:“只是这个小子居然还能用这一招来哄人,看来在后宫中间,倒也不是什么省事儿的,恐怕为他痴心一片的宫妃也不少……说到底还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总之,春雨不论做出如何假设,在她的假设里,舜元都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正待春雨发着呆,为自己的结论得意时,再去看楼下的院子,便发现刚刚的鸡群和人都没有了,刚要下楼,却看见寝殿门口,丁太监正站着守着,一群原本在殿内的宫人也都在门外了。不必仔细听,便能听到那宫室之内皮肉相亲,艳语呢喃的声音,春雨沉沉的叹了口气,心中想着,这老狐狸两千年的修为恐怕是真的要砸在这小子手上了。
丁太监倒是从旁敲打过来,冲春雨招招手,便引她到一处僻静角落,只道是:“春雨姑姑,恐怕也要劝劝宛主子,白日宣淫,这种事情恐怕叫后宫里传开了,对谁都不好。”
只听到春雨不阴不阳的答道:“我哪里劝得了他呢?这天底下劝得了他的,也就是您的陛下了……”
丁太监脸上微微一沉:“春雨姑姑近来可听说这后宫里的传说了……”
春雨在丁太监脸上扫过一眼,便笑了:“丁总管在宫里当差比我久,应该不会把下人们讲的话放在心上的。”
“可不是只有下人们在说,宫妃们也在传呢。”
“我家主子得宠,那些宫妃们无非嫉妒罢了,什么狐狸精、狐妖的,还学的有模有样的,还什么狐狸尾巴。丁公公,奴婢在这里问您一句,您可见过我家主子长出来了什么狐狸尾巴?”
丁太监微微正色道:“老奴哪里信,只是这椒房专宠本来就容易招惹祸端,春雨姑姑如若能够在宛主子那里说上话,还是多劝劝他,好歹得让后宫雨露均沾,不然这悠悠之口,陛下的宠爱也堵不上的,老奴曾经引荐过宛主子,如若你家主子出了事,老奴这边也担待不起,还烦请春雨姑姑多费心。”
“雨露均沾……这,恐怕我也劝不住,春天刚来不久的时候倒还好,只是眼下恐怕是不行了,上次中秋,陛下是在皇后娘娘那里过夜的,我家主子等了大半个晚上,找人去探了消息之后,嘴上说无妨无妨,结果……还不是伤心了一夜。第二天我去整理床铺的时候,摸着那枕头都湿了。你叫他放他那情郎去跟其他宫妃过夜,不是要他的命吗?”
“唉……这……”
“我也知道,迟早有一天,这宠爱是要不在的,只是,等那一天再说吧,最多,最多像咱们这种有宠无名的,不过就是给赶出去,哪里来回哪里去,倒是也好。”
“春雨姑姑只怕是想的容易了。”
春雨忽的闭上了打算接茬的嘴,略微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丁昭,反问道:“怎么说呀,这是?”
“陛下登基八年了,这膝下无子无女,多少人眼睛都盯着,这狐妖传闻一来是后宫之间,宫妃们在传,二来这前边的大臣们也开始进言了,这几日陛下不在宛主子这里的时候,几乎都在烦心此事,夏天时候南方的那一场大水,司天监那边也说是有妖孽作祟,春雨姑姑,老奴在这里多说一句废话,您且听着,这事儿要是再闹大,陛下未必保得住宛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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