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襄搂着怀中的美人,一边轻拍着美人的肩膀以示安慰,一边斜睨车外,冷冷道:“我便给你大大方方的看个够,要不要叫她们把衣衫都脱了给尔等好好搜检明白?”
在场诸人脸色都有些挂不住,这小郎君看着小,怎得如此胡闹!
那御史骑虎难下,看这容襄有恃无恐的模样,晓得这回只怕惹了不该惹的人,仍不死心,将车子里里外外并那几口大箱子都打开查了,全无异状。
容襄一直冷笑着任他搜检,城门口聚集的那些人都望着这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冷风飕飕的一阵阵刮,车帘打开,再也拢不住热气,车子里的温度迅速下降,几个美人都瑟缩着往容襄身上靠,他怀中的美人更是几乎半个人埋进了容襄的大氅,美人衣衫单薄,这般蜷缩着,细腰长腿曲线毕露,竟是分外诱人。
那御史狠命查了一通,连车底都细细看了,一无所得,却始终不敢将正眼去扫那几个衣衫暴露的美人,最后终于死心道:“下官已查过,全无异状,小郎君请。”
容襄冷哼一声:“这便完了?我的话,可从来不是随便说说便完的,你们如此折辱与我,还指望我轻轻放过么?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叫甚么来着?对了,那个罗希奭,告诉他,今晚上带着你们整个御史台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到我家门前跪着去,少了一个,我去金殿告御状!”
那御史惨然道:“小郎君容禀,此番被贼子害了的,便是我家使君。”
容襄一怔:“他那样大官,也能给人杀了?”说完忽然哈哈大笑,“杀的好!杀的好!端的替我解了恨!叫他手下人欺负我!就该死!哈哈哈哈哈!”笑一阵,又睥睨那御史道:“既然那罗希奭已死,我也就不气啦,你这般小人物,我也懒怠和你计较,只叫你吃个教训算了。”说罢对武夷喝道:“还不走?”
那御史暗暗抹汗,这小郎君怎么精一阵傻一阵,罗希奭死在前头,自己搜检他车驾在后,这两件事是怎么扯到一起去的?但此时只求脱身,忙附和道:“是是是,小郎君说的是,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容襄一拍手,已过来两个女子将帷幕一重重重新挂好,武夷那边一抖鞭子,空中抖了个极漂亮的鞭花,鞭梢在那御史肩头掠过,登时擦破了一大块衣袍,沁出血来。
这自然是容襄指使的无疑,听得容襄在车中大笑,那御史心中恨恨,也有些庆幸,幸好这个容襄还小,糊里糊涂就混过去了,不然若当真因自己的缘故,让整个御史台去晋城公主府门口跪着,这脸可就丢大了,自己这个官儿,也休想保住。自己挨一鞭子,将这个过节揭过,实在是最好的结果了。
重重帷幕后,容襄怀中的美人已坐直了身子,面色苍白,牙关紧咬,额头上尽是冷汗,竟然是萧易。
容襄挥挥手,道:“都出去,外头坐着去,车里人多,好生气闷。”那三个美人便依言披上皮袍挑帘走了出去。
容襄不等人走光,已一把扶住萧易,关切道:“伤口又裂了?给我瞅瞅?”
萧易勉强一笑,道:“裂是没有裂,就是疼的紧。”
容襄本想直接剥开萧易衣衫看看伤口,凑上去刚刚碰到萧易领口的肌肤,已觉冷得怕人,想是方才冻得狠了,又是担心,又是心痛,脱下大氅将萧易重重裹住,抱怨道:“晓得疼,干嘛做那样傻事!蠢!”
萧易面色本已憔悴至极,此时却泛起一阵潮红:“罗希奭该死!我只恨身单力薄,杀他杀得太晚!”
容襄叹道:“对对对,你都对,可是这回你花了一年多,各种布局才杀了罗希奭,已经差不多赔上了一条命,李林甫那样的权相,护卫更是周全,难道你要打算再花上十年去布局杀他?只怕十个十年都不能够。”
萧易伤后力弱,勉力坐了一阵便坚持不住,微微向后靠去,容襄连忙揽住他后背扶住,小心避开伤口,又拉过几个软垫塞在萧易背后,道:“好啦好啦,先别说话,养养神。”
萧易依言闭目,过了片刻,忽然出言问道:“我是朝廷的通缉犯,跑到你这里,给你带来这样大麻烦,实在是对不住。”
容襄莞尔一笑:“你肯来麻烦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你不知道,那天你血淋林跑来我家的时候,我一边想哭,一边又想笑。想哭是担心你会死,想笑,是见你受了伤别人都不找,单单来找我,显见得心中有我,因此欢喜。侥天之幸,你这伤不至死,好歹叫我救回来啦。”
萧易眼睫颤动,低声道:“只因我在长安,已无处可去。”
容襄轻声道:“便是无处可去来找我,我也一样欢喜。哥哥,你能记得回来找我,我心中实在欢喜的很。”
话语中的深情,让萧易竟有些不敢承受,他想来想去不晓得该答甚么,心一横,索性闭眼装睡。
容襄扑哧一笑,道:“好罢,你安心睡罢,我不吵你。”他便坐在对面,安安静静望着萧易的面孔。萧易忍了半天,到底忍不住,睁开眼愠怒道:“你这么盯着我,我哪里睡得着?”
容襄望着他不说话,嘴角却慢慢浮起一抹微笑。萧易看在眼里,只觉一股热气涌上面颊,不禁又羞又恼。
容襄不敢再挑他,正色道:“哥哥,伤好之后,你又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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