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怕见人,很胆小的厉鬼。
卢家离这里不远,两人很快来到卢家大门前。
卢家大门紧闭,顾九上前敲了门,好一会儿才有一名面色憔悴的老仆打开门,“两位是?”
顾九道:“我们乃云游道士,听闻卢老爷家中被厉鬼纠缠,特意过来问问,是否需要帮忙。”
卢家闹鬼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镇上都知道,因为一连被吓唬走了好几个道士,大家都知道他们家那过世的小姐很是厉害,之后再没人敢上门。这两日不止他们家老爷夫人头疼,他们这些下仆也害怕不已呢,但凡能辞工的都走了。
老仆萎靡的神色一下子振奋起来,也不问顾九他们是不是真有本事,反正先把人请进去再说。
顾九和邵逸被引着见了卢老爷。
卢老爷面容清瘦,因为闹鬼这事儿显然也过得很不好,神色疲惫,眼下微青。他客气地请顾九和邵逸坐下,让人奉了茶水,知道顾九他们主动上门来,对事情已经有所了解,所以只简单地说了一下,最后恳求道:“请两位帮帮忙,将小女送走,她哥哥差点被她掐死,她母亲因此也生病在床,实在经不起她继续闹腾了。”
顾九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道:“有果必有因,卢老爷,我想问一下,为何卢小姐会这般偏激,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想杀死呢?”
卢老爷叹气道:“怪我没有一碗水端平,可女子与男子怎么可能一样呢。女子相夫教子,男子却要立业,这养育方式自然是不同的。我卢家也不是什么穷人家,就算有所偏颇,可也从来没少过她的吃穿,都是富家小姐那样娇养大的。而且她哥哥自小体弱,又是卢家将来的继承者,我与她娘对她哥哥多费些心力也是应当,怎么她就会觉得不公呢?”
“卢小姐怎么死的?”
“生病去的。”卢老爷面上闪过自责与痛心,“她不忿我们疏忽她,故意让自己生病,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是药石罔效了……”
邵逸道:“卢小姐去的时候,穿的红衣服?”
卢老爷惊讶道:“两位已经见过她了?”
邵逸点头。
顾九却不置可否,从卢老爷的描述中,卢小姐完全就是个脾气大,爱无理取闹的娇小姐,这样的人看起来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跋扈的个性,和昨晚他们遇到的那个胆小的卢小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顾九道:“听说卢少爷差点被卢小姐掐死,能让我们看看卢少爷吗?”
卢老爷在瞬间的迟疑后点头,“可以。”
他们去了卢少爷的房间。
卢少爷名叫卢诚安,今年十三岁,这年龄在这已是个大小伙子了。卢诚安因为体弱的原因,很瘦,瘦得仿佛全身只有一把骨头,面容苍白的躺在床上,炎炎夏日身上还盖着被子,他呼吸微弱,几乎看不到被子的起伏。
顾九和邵逸走到床边,看到卢诚安时面色都微微一变。
卢诚安身上有很浓厚的血气,浅浅地附着在他身上,卢诚安每呼吸一次,那血气就变少一点,随着他的呼吸钻进他的口鼻。
这是在以血续命。
顾九不动声色,在床边坐下给卢诚安把了把脉,顺便观察他的面相。
卢诚安额无大骨,气色无华,人中短促,耳骨还有恶痣,这些都是早夭的面相。这样的面相,是活不过十岁的,但他现在已经十三岁,这后来的几年,只能是从别人那拿过来的,无疑,正是从为他续命之人身上。
卢诚安以血续命,和之前那个也以血续命的老道又有不同。这层血气虽在卢诚安身上只有浅浅一层,但它们对他始终粘附着不曾离开,这是因为那为卢诚安续命之人,是以自身血液,主动为卢诚安续命的。
顾九放下卢诚安枯瘦的手,问卢老爷,“卢少爷几天没吃饭了?”
卢老爷面色凝滞了一下,道:“三天多时间了。”
“为何不吃饭?”
卢老爷说:“喉咙有伤,吃不了,只能喝少许水。”
邵逸抬起卢诚安的下巴去看他脖子上的伤。看到伤时,他和顾九神情都是一顿,邵逸指尖在伤处按了按,神色古怪起来。
顾九眼中似有所悟,他摸出身上的糯米罐,倒了一小把糯米出来交给旁边的下仆,“用布包上,在指印上敷一敷,变黑后扔掉。”
“是。”
下仆接过糯米,很快找来一块干净柔软的棉布将糯米包上,按照顾九的指点,在卢诚安脖子的指印上轻轻按压,当听到糯米传来滋滋的声音时,神色敬畏不已。
顾九两人和卢老爷出了房门。
顾九看着房内忙碌的下仆,声音不大地问:“卢老爷,你没跟我们说实话。”
卢老爷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我刚刚给卢少爷把脉,看出他虽然体弱,但不至于瘦弱至此。”顾九指出,“他多日未进食,根本不是因为喉咙有伤吃不下,而是他不愿意吃吧。”
“是这样吗?”卢老爷一副惊讶的,不知情的样子。
顾九淡淡地笑了笑,“卢少爷脖子上的指印确实是鬼手印没错,这种的我们见多了,什么样的手印伤得有多重我们都十分清楚,就算因个人体质造成伤痕程度不一,但也相差不了多少。卢少爷脖子上的指印,只有淡淡一层,因为他皮肤过于苍白,所以才显得狰狞,这点伤,不至于伤得他吃不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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