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自信?万一等下挖不到……”喻无尘调侃,他心里有数,敢让他来挖酒基本就是成了,晏倾寒的性子,没十成的把握不会说的。
晏倾寒斜睨他一眼,注释着剑光不再说话。
剑光璀璨,喻无尘看着很有点感慨,他这飞剑,帮乐于归砍过柴,现在又来帮晏倾寒挖酒……
“差不多了!”晏倾寒突然走上前去,喻无尘忙收了剑光。
果然地下露出些许淡金色,应该是蒙着坛口的绢布,晏倾寒用手拨开泥土,取了一坛递给喻无尘,又取了一坛出来,小心的把挖出的洞填好,轻轻拍拍洞口的泥土:“你们继续走吧!”
这动作神态十足的稚拙,喻无尘目光一凝,伸出手:“来!”
晏倾寒没回避,在他手上借力站起身,指指院角。
院角有口古井,两人抱着酒坛走过去,慢慢放下木桶,提了水上来洗干净。
“你酿的?”喻无尘一边把水浇在他手上一边问。
“嗯!”晏倾寒点点头,随手撩了一把往自己脸上泼:“从采酒花开始,都是我自己动手!”
水触到脸,晏倾寒皱了皱眉头。
“真不嫌麻烦!”喻无尘笑着放缓了倒水的速度。
晏倾寒赌气似的又泼了几把水:“就是麻烦才会喜欢,做这些的时候,可以不乱想!”
脸颊上掩饰伤口涂上去的药粉被冲了下来,伤处红肿破皮,的确像是擦伤。
注意到喻无尘在看他的脸颊,晏倾寒抬手摸了摸,有点尴尬。他叹了口气,抱着酒坛子走到井栏外缘坐下来,仰头看着月亮。
喻无尘跟着坐过去,也没多问,只抬手把滑在他脸边的一缕头发给他掠到耳后,晏倾寒没躲,反而转过脸很认真的看着他:“今天,谢谢!”
喻无尘拍开自己手里的酒坛,喝了一口:“走地酒做谢礼,够了!”
晏倾寒笑笑,没接话,只拿过酒坛,闷着头一口一口不停的喝,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倾寒!”喻无尘按住他的手腕:“别这么喝,伤身!”
晏倾寒抬起头,眼眶微微有点红,脸上却笑的平和灿烂:“对不起,失态了!”
喻无尘拿下他手里的酒坛,顺势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按:“你脸上的伤,跟岳流年有关?”
晏倾寒没挣扎,动了动顺势靠在他胸前:“寿宴前,岳流年来过,走的时候用指节碰了我的脸,所以……”
晏倾寒声音清冷中透着一股狠厉,他没继续说,却抬手用扳指重重刮过伤处,顿时一道血痕。
喻无尘惊了一下,好烈的性子!他有点后怕,幸好他没有……不对,这是只针对岳流年的吧?
喻无尘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晏倾寒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次国主寿宴他也没少动手动脚,若是都这么处理,那得多少伤在身上了?
没看到其他伤痕,是没有还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看不出来?
喻无尘还真不放心,他极力控制着声音平和:“太子殿下好大的气性,有人碰到你你就揭一层皮吗?”
晏倾寒本在玩弄扳指上的血迹,闻言突然不动了。
喻无尘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太合适,但是这个答案他必须要知道,所以也没找话题转圜。
院落寂静,风过有声。
良久,晏倾寒笑出一个气音,推开他站起身来,背对着他走了几步,语音轻俏:“是啊,现在这样,得脱层皮才行!”
话音未落,喻无尘已经跟着起身,手一抄握住他背负在后的手臂,晏倾寒被拉的转了个身,不退避,也没动作,就淡淡的跟他对视。
喻无尘把他另一只手臂也别到身后,一手握住了,另一手托起他的脸,细看他脸颊的伤痕。
晏倾寒不挣扎也不拒绝,甚至目光都没在喻无尘这里,定格在不知什么地方,带着一些游离。
“倾寒!”喻无尘轻声叫他,呼吸拂过颈侧,微暖:“我来帮你去掉这个印记,好吗?”
话落,喻无尘的唇轻轻覆上那道伤痕。晏倾寒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相拥良久,寒鸦惊鸣,方觉月移影斜。
喻无尘先紧了紧手臂,才松了手,拉着晏倾寒又回到井栏边坐下:“怎么没早求援?”
皇室跟各仙门例行有约定,紧急时可以要求仙门支援。
晏倾寒看着前方,笑的自嘲而清冷:“求援?得罪回苍的事……你还不懂吗?”
喻无尘简直不能再懂了,为一人而挑起战火的事,求了也不会有人出手,掣肘太多,这也是他不愿处世过深的原因之一。
“没想过找我?”喻无尘拧紧了眉头,这事真是险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他碰巧,如果不是北辰离也恰好来凑热闹,今天晏倾寒都是不死必伤的局。
晏倾寒不肯回答,起身去拿了酒坛,递给喻无尘一个,然后抱着自己的走到石桌边,没像刚开始喝那么急,但也一口一口没有停下的意思。
喻无尘跟过去,也没坐下,就站在晏倾寒身边俯视着他。
晏倾寒低头叹了口气:“不能连累你,岳流年若执意不肯放手,你救我必然陷晏淮于战火,千夫所指!”
“你为我想的倒是周全!”喻无尘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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