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他夸谢镜愚就知道后面肯定有个但是。“这就不用魏王操心了。”朕旋即起身,“朕自有分寸。”朕一字一句地说完,随后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魏王:说好的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剧本,拿到手怎么变成了王母娘娘生拆牛郎织女,摔!
第66章
其后几日, 一切照常。朕吩咐下去的各项事务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中,没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值得稍微提提的事是大运河:朕让张继开始着人到运河沿岸州府实地考察, 免得过几年想动工时心中还没数。
只有闲下来时, 朕才会想起雍蒙说的那些话。也许雍蒙是对的,朕关心的永远和他关心的不一致;但从另一方面说,他的话也不乏中肯。若是那些话不是他说的、而是阿姊说的, 指不定朕真的会动摇一二。
不过,这只可能是假设——因为朕绝不会让阿姊知道。
虽然雍蒙摆明了反对,但朕完全不在乎。名义上是兄弟,可从小到大都如陌生人一般;他突然摆出长兄如父的态度,朕根本不可能吃他那一套。再者说了, 他说那些话的立场也很可疑:家有表妹,又有母妃压力;朕几乎可以肯定, 他是站在他自己的利益上发言的。
还是那句老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说他的,朕听朕的;朕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又能奈朕何?
如今后宫空虚, 若是能率先进宫,便有机会更早地得到朕的宠爱,从而登上更高的位置;作为外戚,好处自然少不了。朕很能理解雍蒙的动机, 故而朕其实并不真的生气;至于朕摆脸色给雍蒙看,因为那是他应得的。
另外, 话再说回来,雍蒙此举也给朕敲响了警钟——满兴京城里,难道只有他的表妹觊觎朕身边母仪天下的位置么?
一早朕就知道充实后宫这事儿躲不过去,如今看来已经迫在眉睫。毕竟诸臣不知道朕的真正心意,必然上赶着往朕身边送女人。如此说来,朕上次让谢镜愚做的预备如何了?
虽然不爱交游,但对于朝中风向,谢镜愚同朕一样清楚。这不,朕前脚想到这事儿,他后脚就把几张女子画像夹在户部的一大堆账本里带进了承庆殿。
朕大致瞧了瞧。统共有五六个,家世清白,其中并没有朝中大员的近亲。朕还比较满意,只除了一点——“这几个是不是都长得太漂亮了一点?”
“是么?”谢镜愚也瞄了一眼,而后坚定摇头:“臣不觉得。”
朕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朕记得朕明明说过不用漂亮的啊?但话再说回来,如果谢镜愚以他自身的容貌做参考标准,那她们确实都不如……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朕不由腹诽了一句,接着说:“人也有点太多了。”
“一点也不。”谢镜愚又道,仍旧是坚决的否认,“毕竟第一次,惯例都会比之后的多一些。”
虽然他说的是大实话,但朕总觉得味道有哪里不对。第一次?惯例?多一些?“朕怎么听你已经做好了多做几次的准备呢?”
谢镜愚顿了顿。“臣以为,有备无患。”
朕差点被他气乐。有备无患是这么用的么?“难道你竟和魏王一般态度?”
虽然朕没明说雍蒙到底什么态度,但谢镜愚听懂了。“陛下英年正盛,又有文韬武略,必然有许多女子心神往之。陛下往后宫添人理所应当;若是必要,”他语速慢了下来,明显在谨慎地筹措用词,“陛下立后也是应该的。”
虽然他已经说得尽量委婉,但朕还是听不下去。“闭嘴。”朕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垂在身侧的手背,“朕早说过了,这事儿朕自有论断。”
谢镜愚肯定知道再坚持会惹朕发飙,故而他更小心了些。“臣只是……”他说,颇为踌躇的模样,“臣只是不愿意见陛下为臣为难。”
“你再说这话,朕真要生气了。”朕实在忍不住警告他。“是不是为难,朕自己说了算。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朕处理不好?”
“臣不是怀疑陛下……”谢镜愚着急地想要解释,但刚说了一句,声音就自己低了下去。想再说什么,也只是嘴唇无声微动,双手小幅张张合合。
瞧他天人斗争的艰难姿态,朕无声地叹了口气。“得了,别把自己逼到牛角尖里去。朕最后说一遍,这事儿你信朕就足够了。”
“臣向来信陛下。”谢镜愚不假思索地接口。说完这句,再迎上朕的视线,他仿佛生出了点局促。“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朕眉梢一扬。
“只不过,臣以为,不管如何,都不能让魏王殿下的表妹入宫。”谢镜愚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朕的表情,“臣可能逾越了,请陛下恕罪。”
诚实地说,第一句还挺中听的,毕竟朕真的对雍蒙一系的人印象不佳;但这第二句么……“你说了逾越,才需要朕恕你的罪。”朕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话头继续下去就真要吵架了,谢镜愚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朕也没追着继续,一时间,满室安静得几乎令人窒息。最后,还是谢镜愚捡起了户部账本的话题,气氛才逐渐变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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