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小到大一个不甚起眼的习惯,他从小被母亲带着涂这东西,所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洗漱完就会涂一下脸。
不过他也不对这个习惯有什么必不可少的,毕竟一个大男人要是非得往脸上涂东西不可,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他自己束发是松的,这会儿黛木又在那儿回神,没人给他束发,所以他只能拿了带子把头发绑在身后,不过这些带子有一个缺点,就是总容易往下滑,经常要重新绑。
第七十二章 嗯
江落青收拾好自己,回头看过去,就见黛木扶着身旁的桌子站起来,他像是恢复过来。
见他没事,江落青就道:“过来帮我束发。”
“是。”黛木走过去,他手上一扯,发带就松掉了,黑长的头发一下子倾散在他的手上,触感冰凉。
江落青感觉梳子在头发中梳,便道:“等会儿你去把这尸体弄出去,这两天天气热,虽说我这里比较阴凉,但放久了也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一块肉要放坏了一样。
黛木还是没忍住,他道:“公子,敢问,青针是怎么死的?”
江落青想到昨天的事情,他皱了下眉头,头上的梳子就停了。
他道:“继续梳,我杀的。”
黛木看着手中乌黑柔软的头发,听人说头发软的性子也是温柔的,怎么这个人说杀人能这么冷漠呢?
黛木鼓起勇气,“那,您为何要杀青针?”
江落青眼神微冷,他道:“手脚不合规矩,执迷不悟,我就了结他了。”他说着转头看黛木道:“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黛木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一定笑得很丑,他勉强道:“就是想知道他做了什么惹怒您了而已。”
江落青实在不想提,他转回身,背对着黛木漫不经心道:“不是大事儿。”
黛木心里发凉,不是大事儿?既然不是大事,那为什么非得要青针的命?
青针明明伺候他很久了,却照样因为不是“大事儿”的事被啥了。
其实他对于青针的死并没有过多的悲痛,甚至隐隐有些高兴。但他这会儿沉默忧虑的心情也不是装的。
他和青针一起伺候这位公子,时间都一样,青针因为小事儿就被弄死,那他呢?他是不是以后做错一件不甚起眼的事,还没反应过来就会跟现在地上躺的青针一样,脖子被割出一个碗大的豁口。
兔死狐悲。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干净如玉石碰撞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语调是漫不经心的,“你别多想。”
黛木回神,轻声“嗯”了一下。
江落青并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他今天依旧爬上了三楼观察。
他手上拿着记载前两天侍卫巡逻的时间地点间隔,他定定的观察,发现第三天的巡逻时间和地点跟第一天完全相同。
这个发现让他轻松了不少,晚饭都多吃了一些。黛木相对来说更安静了,虽说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抗拒,但也绝对没有以前对他那么热切了。
江落青说实话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他也清楚黛木的做法无可厚非,所以他并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上面。
他现在对这里实在是不想多费心思了,不管是人还是物,他已经试过不止一次想跟侍卫沟通出去了,但他的武力没恢复对方采用人海战术他根本打不过,讲道理他根本就不擅长。
这几天他止不住的越来越烦躁,而且他见不到秦子义,想跟秦子义认真分析讲道理都没处可讲。
房间里点着灯火,他坐在桌前执笔描绘着出去的路线和时间,笔尖在纸上潇洒的掠过,孤鸿落雁般擦着水面飞过去一般,线条流畅简介的赏心悦目,自带风骨。
江落青画完收了笔,他拿着纸也不急着吹干,就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地点分布和大概时间,还有路上些许会碰上多少人,等都记在脑海里之后,他拿出火瓷小盆,把还没干透的纸放在灯火上烧了个一干二净。
刚刚烧完,门就被叩响了。
江落青随意的把桌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这会儿应该是黛木给他弄好沐浴用的了,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弄,时间晚一点也是可以理解。
“进来。”
他抬手解了外衣,然后是中衣,旁边摆着两套干净的里衣和中衣,是他等会儿要换的。
他把中衣脱掉,把外衣披在身上,拿着赶紧的里衣,打算等会儿洗完了换上。
结果转身看到门口的人,他脚步就顿住了。
秦子义正站在那里,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和脂粉气,隔着比较远江落青也能闻见。秦子义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他脸上有点微红,像是被酒熏的,他看上去有些醉醺醺的,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江落青,目光幽深,像是醉糊涂了。
江落青被他这么看着,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来那天秦子义在书房里说的话,他皱了下眉头不自觉的把外衣穿的整整齐齐的,全然没了刚才懒散悠然的姿态。
他这时候看起来更像是一直笔直的青竹,向上生长。
秦子义看他这样,噗呲笑了一声,抬脚跨进屋子里,他走到书桌旁看着火瓷盆里的灰烬挑挑眉,回头看了一眼浑身紧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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