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淡,并没有多大的音量,但在掌柜心中却是掷地有声。
掌柜眼眶微红,他颤声道:“还望您看的远一些,老爷吩咐下来的,都是长远之计。还望您为自己想想才是。”
江落青心中一凉,心里更是确定了京都出事,他道:“那我去京都看看再走。”
掌柜哑然,他看着江落青,看了许久,才灰败道:“罢了,三公子,老朽让人送你去吧,免得路上出什么差池。”
江落青点头,“尽快吧。”他道:“别多耽搁了。”
掌柜的点点头,转身去让人收拾了。收拾的很快,两匹骏马拉着一个普通的小马车,停在了半水青山当铺外面,旁边是一队早就准备好的人,扮作镖师的样子。
掌柜的叹道:“这原本是准备好,送您去境外的。”
江落青不多言,抬脚上了小马车里。
这马车只有一个老马夫在赶车,除了两匹马看起来格外健壮之外,一切平平无奇。
这老马夫也不简单,身上是有些功夫的,早些年偶然被掌柜的帮过,就一直就在半水青山做事儿了。
那一众押镖的人走在前面开路,旗子上是江落青比较耳熟的一个镖局的名字。
他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出乎意料的,外面看起来简陋无比的马车坐进去才发现十分平稳,而且里面各处为了防止磕碰还特意铺了上好的皮毛。
江落青盘腿坐在地上打坐,马车平稳而快速的往京都赶去。
“驾!”鞭子高高扬起狠狠落下,马匹嘶鸣一声,奔跑的越发快,斐济俯身贴在马上,快速的往锦州城策马奔去。
路上遇见一队押镖人,和一个摇摇晃晃就快散架的马车,他扫了一眼,目光不做停留。
他师弟为了躲他,应该还在山林里。现在他要去守株待兔!
江落青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身形不动,那声音又远了。
不自觉绷直的脊背弯下来,江落青目光有些放空。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斐济,他能做的就是躲,躲的远远的。
他现在只希望那一晚难堪的记忆尽早被忘记,而斐济他很清楚,他跟斐济已经做不回师兄弟了。
他对斐济下不了手,斐济这么多年跟他一块长大,他下不了手,同样也说不出多绝情的话去伤人,所以他只能离开,躲得远远的,时间一长自然就什么都没了。
不过他这次去京都,很有可能就是一去无回,鸩书大婚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递一个请帖
马车到了无人的地方,行驶速度飞快,把半个月的路程缩短到了五天,当然,路上也是几乎没休息过。
十一月末的时候,他们到京都了。凌晨的时候,十一月的霜降下来,冷的不行,江落青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夏裳,他出马车的瞬间就被冷的紧绷了一下。
京都戒严,现在进去出来都要仔细检查。
江落青负手在一旁任他们检查,忽的有一个迟疑的声音道:“江公子?”
江落青看过去,一个身穿软甲,戴着头盔的年轻人正看着他。他眯了下眼睛,忽然想起来这人了,他好像是在齐度那里看见过这人,还不止一次,曾经给这人还教过几招。
他道:“你是齐度身边的?”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人的名字了。
那年轻人听他这么一说,明显松了口气,随即毫不吝啬的露出一个笑脸道:“您还记得我啊,当年您还教过我两招来着。”
他说着给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停下手里仔细翻看的动作,草草看了一眼就道:“禀千户,查完了,什么异常都没有。”
年轻人点点头,对江落青道:“您先上马车吧,耽误您这么久改天一定提酒过去赔罪。”
江落青不太适应这些官腔,他道:“没事,你职责所在。”他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年轻人脸上挂着的笑僵了僵,随即冷淡下来,无声的看着这简陋的马车后面跟着一串人进京都。
他抬手招人过来,道:“江公子回京都了,这事儿你给主子报过去。”他顿了顿,“对了,记得避开尚书和老将军。”
“是!”领了命的小兵匆匆离开。
江落青的马车停在江家大门前,门前萧条,不见往日客来客往的样子。
抿嘴,下马车,一阵凉风吹来,透骨的寒意让人打心里不舒服。江落青上前去敲门,敲了好几次,门房才来开门。
依旧是以前的那个门房,只不过脸上充满了疲惫,厌倦与不耐。
这几个月里的事儿真的太多了,之前每个月还有各种人来敲门,有求事儿,有打听,有试探的。最近过来的,却多数是来奚落的,连门房这个向来笑脸迎人的人,都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了。
他没看来人,只把门打开一个缝道:“我家老爷有病在身,不见客,请回吧。”
他说完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去,门却被人从外面抵住了。
“什么病?”清朗干净的声音,在这异常冰冷的早晨,显得格外让人心惊。
门房身子一僵,看过去,认出来人,颤声道:“三公子!”
江落青点点头,手上用力把门推开,脚步不停,直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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