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有些困扰的皱了下眉,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我想想,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说着他眼睛微微一睁,“啊,是那个人。”他看着江落青在桌面上因为他的话而微微蜷缩起来的手,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后来他又来了一次,跟一个比较瘦弱但看起来很温和的女子在一块来的,问我你有没有回来,或者,有没有回信。”
“你没往回传信,我以为这个事儿不怎么重要。再加上你说过不让人送东西过来,所以后来也就没给你递过消息了。”
他看着江落青怔愣的脸,摆出饶有兴致的模样,“怎么?这个人很重要?”
江落青回过神,下意识的抬手按了下额角,慢吞吞的道:“以前江湖上认识的人而已,也不是多重要……”
“是吗?”江疏看着他的表情,神色暗了暗,随即转身离开。
江落青等人走了,这才把额头放在两只手心里,愣愣的看着桌面。有什么东西落下去,“啪嗒”打在纸面上,氤氲出一片深色。
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有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不知停歇一样一滴接一滴堆积在下巴上,落下去,沾湿衣摆。
回过神,伸手抹了一把脸,吸吸鼻子,眨了下眼睛低头继续研究阵法。改良刀法。
第二天一早,江落青早早的就起来出去打了水,用热水敷了眼睛,感觉好一些了,这才洗漱了出去吃饭。
早饭用完之后他才慢吞吞的往城墙走,江疏坐着马车,旁边是骑马的杜中将,两人打算一块儿走,这会儿正等着里面的送行结束。
江落青去的时候刚赶上了个尾巴,跟众人一块儿目送这一行人离开。
江疏等了一早上,等快走了才等到人,他木着脸坐在马车里,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心情。
于是杜中将就带着他手底下一半人,浩浩荡荡的跟着江疏往京都去了。
薄林关,彻底成了齐度的天下。
先派了几队人马分批去了若水城,以防万一,剩下的,齐度摩拳擦掌,就等着跟这些域外人对上。
上次他被人里应外合吃了个闷亏,现在可不会了。
出乎意料,域外人那边没有动静。
齐度拎着自己的大刀来找江落青,进帐篷的时候江落青还在改大阵。
齐度其实并不觉得阵法对这些域外人有什么用,如果是两军对垒,说不定阵法还有用,但这并不是两军对垒。
域外人,化外人,穿的吃的大都是从他们大秦交换得来的,能有什么礼仪风范?
域外人两军对阵从来都是废话不多,先打再说。
一个个都是凶狠的战士,只要主将在,就不怕死。
阵法,对这些蛮人来说,齐度总觉得是多此一举。
不过江落青难得对什么东西有兴趣,所以齐度也没点破。
他上前两步把江落青往旁边一挤,坐下看了眼桌上的阵法,皱眉道:“你还在弄这个啊?”
他挤的突然,幸好江落青反应快,干净提笔,要不然这张阵图就得他重描一次。
他把墨笔放进笔洗里,伸手拿起阵图,随口道:“没弄完,我自然要弄了。”
齐度伸手把图纸拿过捏着,他皱眉道:“你弄阵图我觉得不错,但你也不能弄的不顾身体吧?你这伤还没养好。”他一眼扫过去,轻而易举就看到江落青面上熬夜留下的疲惫。
“你伤还没好,天天熬夜,你是不想好了吧!”
江落青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捏着眼角揉了揉,叹口气,“不是,我还没弱到连熬个夜都不行的地步。”
他对齐度伸手,齐度装作不懂他的意思,把自己的手放在眼前那个展开的雪白手掌上。
江落青表情颇为无奈,转转手腕轻而易举的把齐度的手拨下去,微微起身从齐度手里拿过图纸放在一旁的书本中压着。
等放好了他才回头看齐度,“你怎么过来了?军中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齐度神色有些烦躁,他道:“我就是因为没事才来找你的。”
他说着往江落青那边靠了靠,这才若无其事的继续说,脸上神情严肃忧国忧民,好像刚才借机揩油的人不是他。
“最近那些域外人没动静,你说是不是在暗中集结更多的军队?”
齐度皱眉,“现在刚初春,山上的树都是干的,叶子也没长出来,到时候如果有人一把火烧上来……”
江落青伸手抵着他肩膀把人往旁边推了推,他沉吟一会儿,拍了下齐度肩膀问,“我看有的城池都有护城河,怎么我们这儿没有?”
齐度被他推到一旁也就乖乖坐端正了,“这儿地区干涸,群山环绕,据我所知大的河流分支都在几座高山之后,没有护城河才正常。”
江落青“唔”了一声,他把旁边卷着的软布打开,上面是薄林关和锦玉关周边的地势图。
他看了一会儿,伸手在薄林关外一处低谷那里横着划出一条线,薄林关与外界瞬间被一分为二。
江落青看着地图道:“这里之后就是平原,从低谷这里分开,以二人身长为宽,挖出一条护城河如何?”他白皙的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道:“只挖深沟,不用灌水。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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