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
他气一直对他尊敬有加的徒弟公然与他对抗。
他气离让自己把他赶出去。
他气.....气被他戳中了心思?
是这样吗?阴尘爻自己也不知道,似乎还有另外一种感受。似乎,是一种,被误解的不快。
所以他一气之下,对他挥了一剑,并且削了他的灵力。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北冥离身中剧毒,他不知道......自己竟把他逼上死路!
阴尘爻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眼睛紧紧盯着那血迹消失的地方.......然后,突然一跃而下!
“师尊!”身后响起了小徒弟的呼喊,阴尘爻却倘若未闻,纵身坠入崖底。
且不说阴尘爻有灵力在身,这等悬崖根本不能置他于死地,阴尘爻自己也并没有想要寻死。
他一跃下山崖,脚下还未稳住就心急如焚地四处张望寻找北冥离的身影,几次踉跄差点摔倒。
山谷下面有一条河,但是河的宽度不大,从如此之高的山上摔下,会落到哪里都不一定。
因为怕北冥离是被河水冲走的,阴尘爻先是冲到河边,毫不犹豫地跳下河,不敢有丝毫疏漏地在河里寻找。
天气正入秋,阴尘爻本着自身强大的灵力,忍住了有些凉意的河水。
从未入正午,浸泡到将近傍晚。
他从悬崖的正下方搜找出了几十里远,几乎要找到谷底尽头了,仍旧没有北冥离的影子。
阴尘爻未曾滞留,身上的衣袍早已湿透,不知道是汗水多,还是河水。
他靠近岸边爬上去,又开始一丝不苟地搜寻岸边的每一处地方,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这个地方连同地皮一齐翻过来!
他找到了晚上。而又彻夜在树林中穿梭,即使知道北冥离不可能掉到这么偏的地方了,他也不想放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然后.....
天空爬上了鱼肚白。
天亮了。
而阴尘爻也几乎找遍了这谷底,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他颓废地回到他落下的地方,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
“离.....你在哪....”
“离,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衣服被水打湿,又因为他在林中跑了彻夜,身上的衣服几乎被风吹干。一直保持着仪表堂堂的阴尘爻,此时却狼狈不堪。
他开始茫然了,他找不到离,他找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他想骗自己,会不会,离根本就没有掉下来,或者.....他没有受伤,自己离开了?
他多么希望就如他所想的那般,可是,另一个声音嘲笑他,这怎么可能
谷中从来没有外来人可以进,除非北冥离自己走下谷,否则无人可以将他带离。
可.....那个样子的他,怎么可能走的出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而身受剧毒,又生生挨了他他的那道剑气,又变成了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怎么可能活下来!
阴尘爻举起自己的右手。
就是这只手!挥出了那道剑气。
就是这只手!剔除了北冥离的灵力。
突然,他眼中一道狠厉,下一秒,他的右手发出了断裂声!
“呃!”阴尘爻一声闷哼,承受着断手处的剧烈疼痛。
可是,还远远不够!
用左手取下腰上的佩剑,心一横,挑断了右手的手筋。
看着淌血的右手,阴尘爻冷冷一笑,转而把剑搭上了颈脖。
锵!
两把剑相碰发出了刺耳的噪音,一个少年挑开阴尘爻的剑。
“师尊!您疯了吗!”来者正是凌策。
他的小徒弟......
“把剑给我.....”
“不!师尊,您不能这么做!”
“给我!我要去找他!”
凌策被吼得一震,随即也大怒。
“师尊!您什么时候这么糊涂了?你不是还没找到师兄吗?您为什么就断定他一定已经......”凌策没在继续往下说。
“那你说,他要怎么活下来?就是你,不也没办法直接跳下来吗?”阴尘爻反驳道。
的确,看到阴尘爻坠下山崖,而凌策在第二天才赶到,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跳下来能不能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因而饶了道才赶到这崖底。
“我....”凌策无言以对。
“呵.....”阴尘爻摇摇晃晃地起身,落下原地不动的凌策就想走。
怕他再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凌策对着那道绝望的身影喊到“说不定....师兄是被别人从崖底救走了呢”
那道身影闻言一顿。
“自然不会有人从谷中带走师兄,可是在这里,就不一定了不是吗”
“师尊,还未看到师兄的...人,我们也不好下定论不是吗”他刚想说师兄的尸体,但是一转还是改了口。
眼前那道高大的身影不走了,楞楞地站在原地。凌策见起了效果,赶忙上前去抓住阴尘爻的手臂。
“师尊,我们先回谷中,您得先疗伤。”凌策看着他渗血且无力垂着的手臂,着急不已。
“不,我不疗伤....”
正当凌策以为是师尊又想不开的时候,阴尘爻接了下一句。
“我要让这只废了的手提醒我,我做过多么混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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