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笙淡淡地说道:“沈昀此人的武学修为深不可测,你败在他手上也是情理之中,不必介怀。”
乌七道:“是否要通知门中其他人?”
罗笙摇了摇手:“不必,咱们还有的是时间,况且我对沈昀这个人很感兴趣,就让我继续陪他玩这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看看最后会鹿死谁手!”
乌七似乎仍有所顾忌:“但是按门中的规矩......”
罗笙横了他一眼:“乌七,有些话你该说便说,而不该说得,最好也把嘴巴闭牢固一点。”
虽然是带了威胁意味的话,却并没有让乌七的脸色改变半分,他似乎只有这一个表情,僵硬,冷漠。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追寻他们的下落,有消息会马上通知少门主。”
罗笙很满意地点点头,他就是喜欢乌七这沉默寡言的性格,至少能让他省去不少麻烦。他抬头看向沈昀与慕云择消失的方向,脸上那抹笑意更深,好戏才刚刚上场,接下来会更加有趣,就慢慢走着瞧吧!
第24章 君子一诺
被罗笙这样一耽搁,让沈昀跟慕云择误了赶路的时辰,待到天色渐暗,也没有看见城镇。西边乌云滚滚,狂风大作,似乎要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们却仍然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里。沈昀有些焦急,来得路上他就注意过周围环境,一直没有发现可以休憩躲雨的地方,眼看一道红闪撕裂天边,他的眉头也不禁皱起。
慕云择顺着闪电亮起的方向看去,隐隐看见山林深处露出一块尖顶,似乎是一个小亭子,他出声示意沈昀,沈昀向那里望了一眼,脸上露出喜色,说道:“这天色看起来要有一场急雨,我们先去那里躲避一下吧。”
慕云择点点头,两人调转方向离开大道,走进曲折的羊肠小道。天色暗了许多,雷色轰鸣,闪电一道又一道划破天幕,豆大的雨点一颗颗砸落,在浑身湿透之前,他们终于找到这个不起眼的小草亭子,前脚刚迈进去,倾盆大雨就从后脚滂沱而下。这里应该是猎户平常用来歇脚的地方,就四根木头柱子支起了个草架子,虽说简陋,但遮风挡雨绰绰有余。沈昀松了口气,说道:“这雨应该很快就会停的,我们先避一阵子再赶路。”
慕云择望了望四周道:“这里离最近的城镇还有一段路程,鬼煞门的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我们今夜就在此处休息吧,也省得半夜再着了他们的埋伏。”
沈昀想了片刻道:“也好,此处空旷,也便于防备。”
慕云择内疚地道:“我本以为消息不会传播的这么快,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就是这么难缠的人,沈兄,是我连累了你。”
沈昀一笑道:“你我既然同路而行,何来连累一说?”
慕云择叹气道:“这鬼煞门近几年来已经甚少在江湖中走动,现在为了赤霄剑竟然肯重出江湖,今后恐怕是要避不过这一大麻烦了。”
沈昀道:“从那罗笙今日的举动来看,他们虽久未在江湖行走,但对江湖上发生的事却依旧了若指掌,在接下赤霄剑这桩买卖之前,想必就已经经过详细的调查。”
慕云择锁眉道:“沈兄不觉得奇怪吗,鬼煞门向来认钱不认人,而赤霄剑本就是武林至宝,更何况宝藏之事流传已久,鬼煞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不管所托之人出怎样高的价钱,都不可能胜过赤霄剑里的秘密,他们当真只是为了赏金而来吗?”
他所说的话,也正是沈昀一路上都在想的问题,按鬼煞门一贯的行事作风,他们不可能舍大求小,所以这可能性就只有一个。沈昀说道:“赏金之事,或许仅仅是鬼煞门为自己寻得一个借口。”
慕云择点头道:“所以真正想夺剑的人,就是鬼煞门。”
沈昀沉思道:“那罗笙今日似乎一直在故意试探你我的身手,他若再来,恐怕便不能这样轻易应付了。”
慕云择脸上亦多了几分凝重:“不错,以罗笙的身手来说,确实已经算得上是一位高手,而且从今天来看,他也并未用尽全力。”
沈昀有意安慰他,说道:“慕公子今天不也有所保留吗?”
即使是身处断崖时的危急关头,慕云择也始终没有让赤霄剑出鞘,这让沈昀很诧异,但现在转念一想,或许这是因为赤霄剑在慕云择手里代表着无瑕山庄的信物,绝不仅仅是一柄武器那样简单,所以他不愿意用它来对敌。慕云择明白他话里所指,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剑,叹气说道:“我并不想将它当成杀人利器,却因为这份私心将沈兄陷于危险境地,这是我的不是,还请沈兄原谅。”
他低垂着双眸,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几颗水滴凝结在他发梢,在呼吸起伏中摇摇欲坠。沈昀心念一动,不自觉伸手为他拂去那几缕垂在额前的发,轻轻说道:“你既然不想将它当成杀人利器,那从今往后,自然有我挡在你身前。”漫天雨声之中,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温柔,那样坚定,没有一丝迟疑,更没有一丝彷徨。
因为他是沈昀,只要是沈昀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就不会后悔,更不会退缩。
慕云择抬头望向他,他们距离得这样近,一道闪电亮起,映出了慕云择眼前那抹稍纵即逝的讥笑,快得让沈昀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天色恢复昏暗,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神情,沈昀的手僵在半空,没来由觉得心底冒想一股寒意,而慕云择却在此时握住他的手,柔和的声音响起:“沈兄的心意,我必定记在心里,绝不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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