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潋陌应道:“正是。”
说书老者道:“那你们脚程可得快些,要不然天黑前可赶不到前头的小镇。这山里天凉,有许多野兽出没,若是赶夜路,恐怕不安全呀。”
苏潋陌笑道:“多谢老先生提醒,不过我这朋友是个打野兽的能手,就算来上十只八只,他应付起来也绰绰有余。”
说书老者望了一望沈昀,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这年头到处都有稀奇的事发生,多一分防备总是没错的,你们且自行小心些吧。”说罢,他拉了拉背包,慢腾腾地离去。苏潋陌回头看了那背影一眼,说道:“这地方的人还真是奇怪,尽去管别人的闲事。”
听书的茶客陆续都散了,沈昀看了看天色,站起来道:“我们再不赶路,或许真要如那位老先生所言,天黑前赶不到小镇了。”
这里离边塞已经极近,宁义庄就是出塞前最后一个中原小镇,里面来往的大多是商旅,因此镇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客栈。沈昀与苏潋陌踏着日落的晚光走进这座热闹的小镇,街道上走着许多奇装异服的人,应该都是从塞外过来做营生的。苏潋陌选了一间看上去还算气派的客栈,小二热情地领他们去上房,沈昀向他打听出塞的路程,得知还需得有二三日后,就没再说什么。
苏潋陌倒是心情不错,叫小二备了一桌酒菜送到屋里,本来还想叫上沈昀好好喝一杯,但沈昀显然兴趣乏然,他也只有作罢,临别前还不忘酸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沈兄这般扭扭捏捏,可不像你的做风啊。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我自行快活便是。”
这一路走来沈昀早已习惯了他话里带刺,若要次次计较,恐怕只会将自己气得七窍生烟。沈昀只当没有听见,回房和衣便睡。日落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鲜有行人,一行车队却在这时候从远处走来,那马车华丽非常,拉车的是两匹黑色骏马,身形矫健,毛发油亮,二十余名侍卫走在马车两旁,后面则是少林高僧及武当两位大侠,而这坐在车里的人,自然就是赫赫有名的陈家大公子——陈珩之。
陈珩之敲了敲车门,马车应声而停,他搭着一名侍卫的胳膊跳下来,对就近的慕云择说道:“慕兄,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找个住处吧。”
慕云择点了点头,陈珩之四处望了一眼,指指附近几间客栈道:“此处的客栈倒是不少,你们先去问问,有没有空余的房间。”他身旁的两名侍卫得令,先跑向那最为豪华的悦来客栈。陈珩之道:“我们一路追寻而来,虽有些蛛丝马迹,可怎么也没找到沈昀,难不成他还有飞天遁地的本领?”
张途走上来道:“这只能说明他狡猾的很!”
冯兆谷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只要我们继续找下去,就不信他可以躲得了一世。”
陈珩之赞同道:“冯大侠此话说得不错,飞羽阁里侥幸让他逃脱,不代表他一直都能这般幸运,根据探子所言,他们确实是往塞外去的,此处乃是出塞必经之路,说不定他们也正在这里留宿。”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望向四周,只见夜色深沉,凉风穿堂而过,那灯笼照不到的暗处,似乎埋伏着无数凶险。慈正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陈珩之本只是一句无心戏言,但此刻连他自己都觉得蹊跷,向身后几名侍卫道:“你们四处看看。”
侍卫得令向周围散去,慕云择忽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回眸望去,只见那漆黑的弄堂里隐隐有一道寒光闪过,他眉头一皱,喝道:“什么人在那里!”
沈昀所住的客房便在他头顶,窗户相距不过一丈,听到这个声音,沈昀一怔,猛得从床上翻起来,透过半敞的窗户向外望去,待看清那日思夜想之人,顿时愣住。慕云择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视线只盯着那暗处,冯兆谷等人也警觉起来,正欲上前查看究竟时,两束冷光破空而来。冯兆谷护住陈珩之躲避,只听得两声闷响,两枚袖箭钉入马车,马儿受惊,在原地不安地踱着步。
一道人影就在这时腾空掠起,飞上屋顶,慕云择率先反应过来,一跃追了上去。仅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沈昀已看清那逃窜而去的人竟然是“草上飞”朱霸!
自传剑大会后,朱霸便再未出现过,今日现身,定然是冲着赤霄剑而来。此人阴险狡诈,恶贯满盈,偏偏还有一身好本领,慕云择追踪而去,会不会着了他的道?沈昀放心不下,提剑避开陈珩之等人,悄悄跟了过去。张途正准备追上帮忙,冯兆谷将他拉住,以眼神示意,只见那原本静寂无人的街道,竟有黑压压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这些人皆身穿清一色的服饰,一张张长弓对准他们,陈珩之等人背靠到一起,冯兆谷压低声音道:“小心一些,不要恋战,若是分散,便在镇外树林等候。”
话音刚落,冷箭齐发,破空而来。陈家侍卫护住陈珩之,转眼之间已有几人中箭倒地,那两匹骏马被射中数箭,撒腿狂奔,冲散箭手的包围圈,冯兆谷与慈正大师趁势将陈珩之架起,飞身落在马上车。张途及其他人皆是顺利逃脱,陈家侍卫却没有那么好运,有近半的人数中箭倒地,幸存者在马车的掩护下冲出重围,狂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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