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心疼地眨巴着眼睛:“我……我也是……”
原来江淮渡和他一样,都是没人管的。
江淮渡轻轻皱眉,温柔地问:“那小呆子还有没有什么朋友亲人?我江湖中的朋友,都是表面交情,请与不请,倒是无关紧要。但小呆子要是有什么重要的朋友,一定要请他来江府喝喜酒。”
卓凌委屈巴巴地摇摇头。
朋友这种东西,于他而言,着实太过奢侈了些。
江淮渡说:“那便不请了,我让下人布好喜堂,认认真真地娶你过门。”
他说得斩钉截铁,字字坚定。
江淮渡想,卓凌一定是太害怕失去他了,才会抱着肚子里的孩子如此惶恐倔强。
那他便娶卓凌进门,大大方方做他的正室夫人。
也能理直气壮地把卓凌留在烟鸟阁中。
至于日后如何……江淮渡苦笑闭目。
他心中又何尝真的明白了?
卓凌稀里糊涂就这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下了。
武林大会将至,兴安府中熙熙攘攘全是前来赴会的江湖人。
可江府却闭门谢客,静静地筹备起了主人的婚事。
卓凌闲不住,又无事可做,天天躲在后院里练剑。
江淮渡有时会指点他,让他去书房里找些剑谱看。
卓凌的武功是从武馆里学来的杂招,但他悟性极好,自然而然地就能融会贯通。如今在江府守着满屋的武林秘籍,更是如鱼得水一日千里。
他感激江淮渡,又傻乎乎地想不出谢礼。
于是夜里的时候,卓凌光溜溜地窝在被窝里,菊儿里还塞了玩物,等着给江淮渡一个惊喜。
江淮渡在前厅招待客人,当今武林盟主,剑圣曲行舟。
卓凌初入江湖时被误认为是魔教手下,就是被这位曲盟主亲手抓到了武林盟。
江淮渡和曲行舟相识十年有余,也算是朋友。
曲行舟脾气温和,倒是与江淮渡十分投缘。
江淮渡含笑沏茶:“曲盟主不在武林盟忙着,怎么有空找我这个大闲人喝茶?”
曲行舟说:“魔教最近偃旗息鼓毫无动静,武林盟众人都闲得发慌。我听闻江府闭门谢客,心中疑惑,所以来叨扰江阁主,看想赶在江湖百晓通之前,看看江阁主到底在偷偷做些什么。”
江淮渡笑吟吟地说:“不过是前几日被两个混进来的小刺客惊了一惊,这几日总觉得头痛心悸,便躲起来找清闲了。”
曲行舟笑着摇头:“江阁主不说,我便不多问了。今日来,其实是有要紧事要告诉江阁主。”
江淮渡说:“我这儿的消息,可是按信儿定价的。”
曲行舟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说:“武林盟找到魔教总舵了。”
江淮渡不动声色笑容依旧地提壶斟茶:“曲盟主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让我出钱,还是出力?”
曲行舟说:“江阁主,魔教已经数月不曾有动静。烟鸟阁是武林耳目,为兄此来,是亲自告诫江阁主一句,小心为上。”
两人在水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杯中茶水轻轻颤动,荡起细微波纹。
狂风骤雨,便是从此而起。
湖边杨柳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衣人从林中狂奔而过,身形摇晃步履踉跄,像是受了伤。
在他身后,一个修长纤细的少年裹着里衣匆忙追赶,手中寒芒射向前方黑影。
那黑影再次受伤,噗通一声摔进了湖里。
江淮渡脸色一变,起身喊:“卓凌!”
卓凌倔强地跟着跳进了湖里,不依不饶地追着那人游过去。
曲行舟搁下茶杯,露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笑意。
江淮渡在水榭上喊了三声让卓凌回来,可卓凌就是不肯,在湖里游了一大圈,找不到人才委屈巴巴地勉强上岸。
他只穿了一袭里衣,薄薄的绸缎全部湿透了,勾勒出纤细美好的腰线。挺翘的小屁股和修长的双腿都被湿透的衣服紧紧包裹着,连胸口小小的奶头都隐约可见。
江淮渡下意识地侧身挡住曲行舟的视线,脱下自己的外衫把湿漉漉的卓凌包起来,有些责备地说:“你怎么能跳进湖里?若是湖中有埋伏怎么办?”
卓凌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小脑袋,委屈地说:“我……我怕他过来暗杀你……”
卓凌做侍卫的时候,一切以主上安全为先,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确定刺客有没有接近主上。他一直都这么做,他这样做的时候,皇上就会夸奖他忠君护主做的很好。
可江淮渡却生气了,还偷偷拧他屁股上的肉。
江淮渡轻叹一声,说:“我与曲盟主在此,哪个不长眼的刺客往这儿来?”
卓凌小声说:“那个人是魔教的……”
曲行舟眼睛一亮:“小友当真?”
卓凌看看江淮渡,再看看曲行舟,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江淮渡说:“曲盟主,这孩子衣服都湿透了,你若是想问,不如让他换身衣服再过来。”
曲行舟摇头笑笑:“江阁主,魔教的手竟已经伸到烟鸟阁中来了。看来武林盟要加快动作,早日铲除魔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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