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人往高处走走,水往低处流。”
“那人是谁?”
“我不认识。”
“他现在去了哪里。”
“在上海一带。”
顾章从他口中虽然只得到关于王安康只言片语的消息,但知道着他还安好,不禁绷着的一条弦稍稍放松,不过人还是得继续找。
“为什么为赵鹏办事。”
“我也算谋得一官半职,他职位比我高,”他随手捞起跌落在地上的红酒瓶,扯开木塞,直接灌下一大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迷糊得更厉害了,掀掉沙发旁的柜子,要给顾章找个酒杯。
“你又是为什么。”
林恒宇笑笑,有点含糊不清地道,“你这么多的为什么,那你为什么又要问为什么?”
顾章见他醉了,无兴趣与一个酒鬼聊下去,便驱车离开。
顾章的车一发动,林恒宇带上澄亮的眼镜,思索着下一步。他早已厌恶在赵鹏的打压,不敢怒不敢言,很多时候,他也是很矛盾,一方面想要依附赵鹏爬的更高,另一方面有鄙视自己失了风骨,丢了尊严。不断在欲望与情感上挣扎来回,斗争几番,他都觉得自己人格分裂了。
真正令他与赵鹏产生不可调解的矛盾,是王安康。两人因王安康而成全一段狼狈为奸的开端,斗转几回,而王安康又称为两人决裂的分歧。赵鹏强烈要求暗中除去王安康,而林恒宇显然是舍不得下不了手,一直迟迟拖到顾章回来。
前路茫茫,充满未知。
林恒宇细细品了口酒,酒香醇厚,余味悠长,是好酒。他贪婪地看着橙红的酒液,像血,陈放久了的血,西方有种怪物叫作吸血鬼,如猫一样潜伏在黑夜,见不得阳光,他时常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吸血鬼,姑且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尚且是个人。
他初尝权力的滋味时,就明白到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他要的就是官僚金字塔的顶尖部,想要不可一世的权力,想要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心甘情愿地屈下头颅,想要无人再干涉他的决定,想要随心所欲。
想要的太多,牺牲的也是需要等价交换,比如王安康。
林恒宇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会一会赵鹏。他先去找到顾章,继续“神色颓靡”地为今早的事道歉,并反省一番,最后提到自己为赵鹏共事多年,对他亦有些了解,想助顾章一臂之力,将赵鹏伏法。
顾章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了感谢。
傍晚时分,林恒宇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高级定制的西服皱巴巴的,脸上胡渣铁青,但脸上精神爽朗,他一跨进牢房,脸色就垮了下去,“满脸担忧”地唤了声卷缩在床上的赵鹏。
赵鹏一听到他声音,腾一声从床上站起来,三步并跨两步,冲到林恒宇面前,压低声音,“你为什么来。”
赵鹏语气很冲,且带着恶臭的口气,林恒宇不卓痕迹地拉开距离,心里十分厌恶,脸上还是忧虑的神色,“顾章明显是寻仇,你处境危险,自然要来呐。”
“我不敢肯定顾章掌握多少情报,还是他只是虚张声势。敌不动我不动,是最好的办法。”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你想想是不是还有一些事要我处理一下。”
赵鹏警惕起来,听着林恒宇继续道,“把麻烦解决掉,麻烦就不是麻烦了。”
赵鹏心下了然,死死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冷笑一声,“你想出卖我。”
林恒宇也笑了出来,也不伪装了,坦诚道,“那有怎样了,你一身蚂蚁,我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
“你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哦,王安康对吧。”
“你以为你为我每做一件好事,”赵鹏特意咬重“好事”两字,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我都有记录,还是你的亲笔签名。”说完,阴冷一笑。
原来,赵鹏从头到尾都未曾信任过自己,他的血液快要凝固了,浑身发冷。
赵鹏重重拍着他的肩膀,“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林恒宇僵硬地准过头,双目喷出满腔怒火。曹荣攻于心计,孙子兵法中的欲擒故纵运用得十分炉火纯青,林恒宇的道行尚浅,三两下子就被唬住了。古语有云,欲用其兵,先利其器,打人也要给个甜枣,他凑到林恒宇耳边,“还记得杨家的老乾婆她是御赐刺绣大家林家的幼女,当年,我受人指使灭她全门,要找一副叫锦绣山河的刺绣。后来,”他举起满是泥垢的食指向上戳戳,“上面的人起了内斗,那幅画一分为二,一半在我这,一般在死去的曹荣处。”
林恒宇不以为然,“你的故事很精彩。”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天津,为什么朱伟晖打到天津城下,我也不肯走。那是因为锦绣山河图中藏着宝藏,就埋在天津城中。”
林恒宇听得像天荒夜谭般,难以置信,不过又很诱惑,“什么宝藏”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林府借进贡锦绣山河图给慈禧太后贺寿,实质是献宝,但是被人捷足先登。”
“林家既然有宝藏为什么还要献出去”林恒宇不放过一丝细节,追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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