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是要来种樱花的,樱花是我国国花,来中国太久了,很想念家乡,只能种些樱花树,解解思乡之情。”
两个死对头的语气很熟稔的样子,像是讨论着天气一样随意,但其实并不然,顾章暗地里,三番四次地调查山田助也的动向。
但是一无所获,他却怎么不相信山田助也嘴上说的那一套。
“小兔崽子呢?”顾章问宝祥。
宝祥指了指身边那一团,“睡着了。”
“噢,山田上尉,今晚不能陪你秉烛夜谈了,我的儿子明天还要上课,他年纪还小,熬不得夜,只能先带他回去睡觉了,真让你见笑了。”顾章道。
第100章
“噢,山田上尉,今晚不能陪你秉烛夜谈了,我的儿子明天还要上课,他年纪还小,熬不得夜,只能先带他回去睡觉了,真让你见笑了。”顾章道。
“我的待客之道真是失礼了,招呼不周,招呼不周。”话是客气话,但山田助也皮笑肉不笑的,阴测测,“顾军长,你儿子很可爱,讨人喜欢。”
“谢谢,夸奖,顾喆,起来,回家了。”
顾喆被他爹吵醒,揉着惺忪睡眼,爬起来抱住宝祥的腰,示意要他抱着。
山田助也道,“慢走不送了。”
宝祥搂着顾喆走到顾章身边,顾章落下一个身位,跟在宝祥身后,用后背严严实实挡住。
宝祥走出大门后,看到院宅四周全都是顾章的兵队,围成月牙状方阵,炮车发射单严防死守地对准大院门。
黎川一身戎装,看到几人安然无恙地出来了,挥手示意撤退。
钱荫送了口气,“拍了一下顾喆的小屁股,你吓死你的钱叔叔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顾喆看到士兵大炮,本是很兴奋的,瞌睡虫一下子赶跑了,问非所答道,“哇,太厉害了。”但是没多久注意到他爹的脸色,自动乖乖地闭了嘴,低声凑到宝祥耳边,“爹爹是不是生气啦?”
宝祥摇摇头。
坐进车厢内,顾章就在他身旁,紧绷的下颌线,紧缩的眉头,无处不在表达着,一种沉重的表情。
“怎么了?”
“你留在家里面,顾贝哭了,你得哄哄她,她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了。”顾章用力揉着他的头。
宝祥吃痛地推开他的手,用手指梳顺被□□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知道顾章的意思是不想要自己就这么冒险,讨好的不去追究,“没事的嘛。我饿了,待会去厨房准备晚饭吧,回去还要吃饭呢。”
顾章看到宝祥蹙着眉头,松开了手,最是看不得他这样撒娇的样子,一点免疫力度没有。
他无奈笑笑,“下不为例,”于是,凑到他耳边,压低声线,“不然让你下不了床。”
宝祥瞬间耳根泛红,顾章得意地大笑起来。
冬日的余风吹,带着余寒,虽冷,但临近春天,总会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与此同时,大厅侧门,走出一个人,面目全毁,火烧过后伤疤狰狞,五官扭曲变了形,头皮上也是一块一块的疤,仅存不多的头发在疤痕的缝隙中生长。
此人乃是赵鹏。
赵鹏咧开没了嘴唇的嘴一笑,讨好地问道,“山田上尉,你觉得怎么样?”
山田助也一下一下抚着伏在他大腿上的建宁,面色沉着地喝着酒,听而不理,忽把酒杯送到建宁嘴边,他顺从地喝下,山田助也忽然大怒,一脚踹开了他。
建宁啰嗦地捂着胸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白皙的额头汗水涔涔。
“一点也不像!”山田助也竭斯底里地从胸口怒号,“滚!都给我滚!”
建宁逃一般,手足并用地爬出来。赵鹏垂着眼帘,光照不到他脸上,唯有此时,看着身影才像个人,他缓步离开。
下午时分,抱走顾喆的男人是他,当时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奶妈子看不清脸,看到日本兵拥簇着,只以为是个日本高官。
当年,行刑前一场大火,烧死了狱中不少犯人,其中,也以为赵鹏也葬身火海了。顾章存疑,这场火災来得太意外了,意外得不像意外,于是反复调查与验尸,但是都一无所获,验出来的原因是狱中电线老化,点燃了被席,从而引起熊熊烈火。
而赵鹏的尸首,烧得一塌糊涂,仵作也只根据牢房位置身高那些来判断是他的尸体。
一无所获,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赵鹏是被山田助也救出,救出来的代价也很大,是他守了半生的宝藏,半生攻于心计也只为她人做嫁衣,果真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吗,那就太低估了赵鹏了,就算掀不起风浪,也要制造机会去翻江倒海,他一直潜伏在山田助也门下,靠着多年以来积累起来的门路,竟然闯开一线生机。
渐渐的能在一群异族军政中宽松走动。
月色朦胧,似躲在乌云背后的幸福线,赵鹏抬头看看天空,他的眼睛被烧伤了,留下后遗症,时而看得清楚时而模糊一片,此时醉人的夜色,在他眼中是黑暗侵袭,四周静谧旷野,不见鸟飞,不闻虫鸣,他忽阴测测一笑,“顾章。”
上学后,顾喆顾贝似乎被打开了一副新的大门,开始追问起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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