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祥见仙姑直喘粗气,白得病态的脸上,冷汗直冒,忙扶着她顺顺气,顺着她的意思接着道,“姨娘,姨娘,不要动气了,他们不好,他们是坏人,不值得生气的。不想了,不想了。”
仙姑双眼通红,眼球上血丝密布,直勾勾地看着他,“就算为了坪儿吧,为他守着,我答应过老爷,要好好照顾他的,”她捉住宝祥的手又紧了紧,哽咽着,“老爷,最近都不来看我了!怎么办?他是在怪我吗?”
宝祥一听,心里难受得很,“姨娘,怎么会呢,杨老爷人好脾气好,他只是想跟你捉迷藏罢了,那奥付医生开的药,有在吃吗?”
仙姑脸色一冷,捉住他的手松开了,“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疯子!我没疯!疯的是你们!为什么!你说!”
宝祥忙改口道:“不是的,我就是”
“咦,小宝,你来了,怎么哭了?”仙姑微微一笑,与刚才判若两人。
宝祥下意识摸摸脸,胡乱擦去眼泪,“没,就像和你说说话呗。”
“你呀,老爱哭了,还记得小时候吗”
记得,小时候,你带着我跑南闯北,无论我遇到什么难事,一把眼泪就能把你掩盖,然后你永远都会像头母狼一样,挡在我面前。两行泪,擦干以后,犯错也好,烦事也好,都会烟消云散,而你也会一如既往,继续牵着我上路。这么多年了,总会百试百灵,但是现在
宝祥听着听着,眼泪直掉下来,为过去捧一把辛酸泪,为现在物是人非而泪流满面,姨娘,以后让我为你遮风挡雨吧。
顾章夹着烟,坐得大马金枪,听钱荫长篇大论道将领健康之重要性,听得十分不耐烦。而钱荫这小子总在他濒临爆发之际成功地转移话题,再拐个弯,又绕在着将士健康问题上,顺带将作为参谋的黎长官里里外外地削得面目全非。
“滚你*,老子不喝酒不抽烟了,闭嘴!”
“这就对了嘛,你知道吗,前几天你就去阎王殿逛了一圈,就差报道了。我说你呀,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别忍了,还往死里策马奔腾几百里,听捞你回来的老张说呐,还扳□□,你不要命了吧。你知道吗,我就说你不知道,那颗子弹打穿了你的胸膛,知道胸膛里有什么器官吗……”
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一连串的知道吗像彩旗飘飘一样在顾章满脑子里飘扬。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顾章第十几次言简意赅地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势道:“闭嘴!”
吼完后,平静几分钟,那只苍蝇又嗡嗡作响地叫喊了起来。将火力十足的炮口再次对准了黎川。
“还有你啊,长身材不长记性啊,说了多少遍,不要用身体挡子弹,你还真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啊,还是你觉得子弹是棉花啊,你知道唉你还是不知道……”
钱荫说到激动处,肢体语言十分生动,情不自禁地深呼吸,抬头四十五度看着蛀得坑洼的梁柱。
黎川作死般猛然从正在义正言辞的钱荫身后,串了上来,瘦瘦小小的钱喋不休,承受不起长得像根顶梁柱般身材的黎长官,轰然跪倒在顾章面前,还是五体投地的大礼。
黎川仗着身材优势将他压在怀里,愤愤地□□,嘴上十分不诚恳十分敷衍地道:“钱公公,小的知错了,小的现在深切地反思,反思到不能自已,听了您的话,一言什么胜过很多金玉呐,怎么办呀,”嘴上喋喋,手上也不停,转挑着他的痒痒肉挠。
钱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嘴里不肯服软,也是针锋相对,可惜笑得破了功,未几,终于挣扎出来时,整个人在地上滚得像个土猴一样,愤愤地跺着脚,也是放了句老剧本里万年不变的老得掉牙的台词,“黎川,你等着,咱俩走着瞧!”便扬长而去。
顾章摸摸下巴冒出来的胡渣,见到两活宝耍宝,想起了宝祥,难得笑得一脸慈祥地道:“我也很喜欢挠宝祥的痒痒肉,看着他笑得花枝乱颤的。”
黎川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家老大,“我不好这口的,钱荫这小子泼猴一样,皮糙肉厚的。”
顾章越发神秘莫测高深,“感情这事嘛,谁也说不准。”
“噢,那你儿子的名字想好了吗。”黎川凉凉的说。
顾章以肉眼可辩的速度,瞬间怂了下来,垂头丧气的。
黎川作为一名将前参谋,自然应该为将领出谋献策,排忧解难的,当即想了一条馊主意,“儿子照生,该爱的人继续爱呗,唐小姐逼婚,就娶了呗,反正她家有权有势的,娶了也不亏本,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到时候寻个理由,就把你的宝哥哥给招了进来,不就行了呗。”
话音刚落,本该半逃半滚的钱荫又冒了出来,张嘴就吼住了黎川,“败类啊,封建社会的毒瘤!骂你人渣还侮辱了人了,你连渣都不是,你好歹也是上过几年书塾的呐,懂不懂什么是男女平等,懂不懂什么是爱情,懂不懂什么是人权!”
话语如炮弹般,轰炸着黎长官。
“哎呀!你是萝卜呐,会冒出来的,”他一个大手拍在钱荫头顶上,顺势狠狠揉乱了跟他一样毛毛躁躁的头发,“那你说说呗,都搞出人命了,还能怎么办!”
52书库推荐浏览: 双木垚